陈上师对劲的看着崔绾绾,微微点头表示杜嬷嬷退下,便对高先生笑道:“先生才高德馨,本日拜托先生为绾绾加笄。”
这一日,崔绾绾早夙起来梳洗了,赤忱未给她梳以往的双髻,而只是简朴的用发带绑好了一头青丝。绿茗捧来早就筹办好的衣裳,服侍她穿上——嫩绿绫罗对襟大袖襦衣,水绿绡纱齐胸百褶裙,衣衿、袖口、裙摆、腰带,皆绣以蝶恋花,娇媚的花朵,栩栩如生翩翩起舞的胡蝶,鲜嫩明丽的衣裙,白净水灵的少女,这统统,在明丽春光的映照里,愈发显得百媚千娇,婀娜多姿。
崔绾绾伏身再拜,以谢上师哺育之恩。此时,阳春白雪的古曲之音还在缓缓流淌,高雅温馨。崔绾绾有一种想堕泪的打动,在大唐,她终究从一个孤苦幼女长大成年了,这白驹过隙的十年,于她而言,倒是沧海桑田的十年!陌生时空的孤傲惶恐,乱世长安的繁华热烈,古典乐舞的旖旎曼妙,过往的画面瓜代从她面前闪过,只感觉仿佛梦境。昂首看时,慈爱如母的师父,且宽且严的教习教员,珍惜体贴的异姓姐姐,另有,本日未曾参加的闺阁老友,一张张面孔从陌生到熟谙,刻入她的脑海,交叉成她在大唐里的亲情血脉,让她得以有勇气度过冗长的十年,不被本身的惊天奥妙折磨,不被陌生时空的孤寂淹没,并且,有这十年的根底,她坚信,本身必然会笑对今后的统统,真正以崔绾绾的身份,在这本来不属于本身的时空里,高傲的活着!
白薇不再说话,携了崔绾绾的手回身往内行去。
白薇已扶起崔绾绾,候在一旁服侍的绿茗从速上前,递过帕子给崔绾绾拭去眼角泪痕。
如许的日子,前人浴兰草之芳香、佩杜若以流芳,历代文人雅士曲江宴饮、踏春吟咏。如许的季节里,更是出世了魏晋名流曲水流觞、王羲之一挥而就兰亭序如许的千古嘉话。
高先生也含笑起家,行至崔绾绾身后,白薇端着托盘奉于高先生身前,一支雕花芙蓉玉簪悄悄的躺着,水波流转,光芒莹润。高先生执起玉簪,插入崔绾绾的发髻,便道:“礼成。”
婢女紫苏此时捧来一个红木匣子送于陈上师身前,陈上师翻开匣子,白薇已起家,托起家侧矮几上的红木托盘,陈上师将匣子里的玉簪取出,置于红锦缎托盘垫上。
海棠苑内正厅里,陈上师坐在上首,含笑候着崔绾绾到来,下辅弼陪的是高先生,周慕春,沈卓盈顺次列席而坐。乐工裴文轩于一侧置矮几,席地而坐弹奏古琴,一曲阳春白雪便似山涧溪流般自他的指端潺潺流出。白薇领崔绾绾出去后,便在陈上师身侧的新月凳上端坐。
崔绾绾迎出门外,上前携了白薇的手,娇声道:“姐姐,我都妥了。”
泪水终究压抑不住,垂垂氤氲了崔绾绾的双眸,她对着陈上师伏身三拜,又对四周世人团团行了谢礼,方诚声道:“崔绾绾本来一介孤女,机遇偶合之下得入邀月楼,承蒙师父垂怜,更有诸人抬爱,方能长大成人,且习得诸般技艺。如此大恩,无觉得报,本日谨以叩拜之礼略表寸心,今后必经心极力,定不坠师长名誉。”
“绾绾,可都妥了?”门别传来白薇的柔婉的声音。【零↑九△小↓說△網】
对镜照了几照,除了神采略有些绯红外,感觉诸事安妥的崔绾绾,深深吸口气,让因等候、猎奇、镇静、严峻等各种情感交叉的心境尽量平复,便欲抬步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