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上师对劲的看着崔绾绾,微微点头表示杜嬷嬷退下,便对高先生笑道:“先生才高德馨,本日拜托先生为绾绾加笄。”
白薇已扶起崔绾绾,候在一旁服侍的绿茗从速上前,递过帕子给崔绾绾拭去眼角泪痕。
早已候在一旁的杜嬷嬷,便立时满脸堆笑的走上前,身后跟着一个小丫头,端着托盘,内里盛着梳篦等一应物事。杜嬷嬷先笑对崔绾绾道:“恭贺女人。本日有幸为女人梳头挽发髻,祈愿女人今后安然顺利、繁华一世。”
高先生也含笑起家,行至崔绾绾身后,白薇端着托盘奉于高先生身前,一支雕花芙蓉玉簪悄悄的躺着,水波流转,光芒莹润。高先生执起玉簪,插入崔绾绾的发髻,便道:“礼成。”
陈上师也有些动容,眸光闪亮,抬手表示崔绾绾起家,声色和缓道:“绾儿,你有此心志,为师也可安慰此心了,快些起来吧,本日是好日子,可不兴哭的。”
“姐姐......”崔绾绾低头小声呢喃,拉着白薇的手不由自主的摇了摇,方才褪去绯红的脸庞,因为这几分难为情而又透出一些红润来,瞧着倒是更加可儿。
婢女紫苏此时捧来一个红木匣子送于陈上师身前,陈上师翻开匣子,白薇已起家,托起家侧矮几上的红木托盘,陈上师将匣子里的玉簪取出,置于红锦缎托盘垫上。
崔绾绾上前,屈膝称谢,双手接过了匣子。
崔绾绾上前,对世人行了大礼,便在厅中一面锦垫上端庄跪坐,静候礼节。
周慕春,沈卓盈,白薇也各自拿出本身筹办的贺礼,又说了祝贺的话,崔绾绾的及笄礼也就完成了。
杜嬷嬷便解开崔绾绾头上的发带,将一头黑缎般的长发细心梳顺了,纯熟的挽了个当下时髦的朝云髻,便笑着退后两步,对陈上师禀道:“上师,发髻梳好了。”
除此以外,这一天,还是每一个繁华或平常人家给钟爱的女儿以祝贺的节日,也称女儿节。父母给适龄女子的及笄礼也多选在这一日。
崔绾绾含笑道:“有劳嬷嬷了,承嬷嬷吉言。”
海棠苑内正厅里,陈上师坐在上首,含笑候着崔绾绾到来,下辅弼陪的是高先生,周慕春,沈卓盈顺次列席而坐。乐工裴文轩于一侧置矮几,席地而坐弹奏古琴,一曲阳春白雪便似山涧溪流般自他的指端潺潺流出。白薇领崔绾绾出去后,便在陈上师身侧的新月凳上端坐。
崔绾绾伏身再拜,以谢上师哺育之恩。此时,阳春白雪的古曲之音还在缓缓流淌,高雅温馨。崔绾绾有一种想堕泪的打动,在大唐,她终究从一个孤苦幼女长大成年了,这白驹过隙的十年,于她而言,倒是沧海桑田的十年!陌生时空的孤傲惶恐,乱世长安的繁华热烈,古典乐舞的旖旎曼妙,过往的画面瓜代从她面前闪过,只感觉仿佛梦境。昂首看时,慈爱如母的师父,且宽且严的教习教员,珍惜体贴的异姓姐姐,另有,本日未曾参加的闺阁老友,一张张面孔从陌生到熟谙,刻入她的脑海,交叉成她在大唐里的亲情血脉,让她得以有勇气度过冗长的十年,不被本身的惊天奥妙折磨,不被陌生时空的孤寂淹没,并且,有这十年的根底,她坚信,本身必然会笑对今后的统统,真正以崔绾绾的身份,在这本来不属于本身的时空里,高傲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