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那嬷嬷吃惊的夸奖,崔绾绾先是一愣,继而面色微红,低声拖长些腔调娇嗔一声:“嬷嬷――”
锦云轩里,赤忱已候着,见二人返来,便上前禀道:“女人,紫苏姐姐方才打发人来讲了,今儿年宴和守岁都在海棠苑的主院里,要一向闹到拂晓呢,女人这两日也不必回锦云轩了,就歇在海棠苑暖阁里,婢子们跟畴昔服侍。”
崔绾绾笑着谢过魏嬷嬷的美意,又四周转悠,瞧见角落里四个仆妇围坐在矮桌边,两个和面擀皮,两个包馅儿,中间一个大竹簸箩里整整齐齐摆着新月形儿的饺子,四人一边低声说些闲话儿一边手里不断的忙活着,共同默契,氛围温馨。这一幕瞧的崔绾绾内心暖暖的又痒痒的,便几步走上前去笑道:“嬷嬷,我也来包几个呢?”
连续下了几日雪,街面上积了厚厚一层散雪,几只寻食的小鸟扑簌着飞起落下,落下飞起,在雪面上留下浅浅的爪印。只剩黑黝黝枝桠的槐树寂静耸峙,树杈上的积雪晶莹剔透,偶有轻风扫过,散落地上,也是沉寂无声。
裴莺儿娇声道:“我折了插瓶,送与上师,必然非常欢乐。也给绾绾mm几支,另有我大哥,他向来爱好梅花。”
别的几个也笑着拥戴道:“恰是呢,女人快好生歇着去,等嬷嬷们做好了吃食,女人尽管享用罢。”
大浴盆里洒了满满一层干花瓣,人泡在水里,漂泊的花瓣能够遮住身材,只露着头和脖颈,崔绾绾才唤了赤忱出去给她洗头发。她没体例本身打理越来越长的头发,沐浴时只能唤人帮手,这也是几次后才风俗的,幸亏有花瓣遮体,免了难堪。
绿茗小声提示着:“女人,该归去梳洗换衣了。”
赤忱是个详确和婉的女子,舀了一铜盆皂荚水,奉侍崔绾绾洗净长发,又用篦仔细心的篦了,再拿干棉布包好,便退了出去。
“哎哟哟,怪道都说女人聪明,就这一会儿瞧了几眼,女人竟学了个十成十,这馄饨比我老婆子包的还都雅呢!”一个年事稍长的嬷嬷瞧着崔绾绾一气呵成的行动,忍不住大声夸奖,别的几个也是交口奖饰,惹得大厨房里忙着的一众仆妇也都探头往这边瞧,顺带夸几句。
此中一个正包馅儿的嬷嬷,手里也没停下,随和的笑道:“女人身娇玉贵的,细心弄脏一身衣裳。”
魏嬷嬷笑道:“女人把稳,细心烫着,也别脏了衣裳。”
崔绾绾看着她手里的梅枝,浅笑着点点头道:“极美,不知姐姐折了这梅枝作何用呢?”
裴莺儿点点头道:“是呢,上师待大哥和我都是极好的。”说完递给崔绾绾几支梅枝,便告别去了。
崔绾绾闻言,朝听雪庐房舍看了一眼,道:“裴乐工的居处,临窗便能赏识这白雪红梅的景色,倒正合了贰情意。”
崔绾绾走近前几步细瞧,本来是裴莺儿,便离着几步远站定了,看着她折下几支红梅,有雪花簌簌而落,飘在她的头上、肩上。
崔绾绾泡舒畅了,站起家出了浴盆,拿一旁备好的洁净大棉布擦净身上的水,换上洁净的贴身衣衫,才走出净室。
早在腊月初便有仆妇给大家分发年节的新衣裳,并一些日用所需。王嬷嬷奉告崔绾绾,以往的尊师和现在的上师都是待人刻薄的,世人大多是离乡漂迫的,就留在邀月楼过年,发新衣裳这些都是邀月楼的常例,按着大家的常例分拨,每年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