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上师面庞沉肃的看着崔绾绾,半晌方开口道:“绾儿,你休假日外出,可曾有不平常的事?”语气安静里透着严肃,对这个徒儿,她一贯暖和。
高先生忙起家,伸手扶了,“上师不必多礼,我这几年,也是更加爱好绾绾,打心眼儿里珍惜她的天赋,不忍藏匿了。现在得知上师对绾绾的情意,我也不过是做个顺水情面罢了。”
陈上师微微点头,语气稍和缓道:“为师知你是个谨慎孩子。只是,你这一念之心,公主怕是也已认出你了。三今后,城阳长公主携公主来邀月楼赏舞,你且筹办着,长公主信里特地问起你,介时当有召见。”
海棠苑里,考校完后,崔绾绾先行退去。沈卓盈又与陈上师说了会儿话便拜别了。
闻言,陈上师从上首坐上起家,行至高先生近前,屈膝施礼道:“如此,我这里先替绾绾拜谢先生的提携之恩。”
陈上师闻言,轻笑道:“我这个徒儿,说句不怕先生见笑的话,确是很有几分资质。虽说是歌舞娱人的舞优,若能习得满腹诗书,则其风华气度自是平常舞优不能比的。况我邀月楼向来是雅店,自负师初创起,舞优女人就没有不通诗文的。绾绾既是资质高过平常女子,我自当极力种植她。”
陈上师精力一震,问道:“先生说的但是城外向南二十多里地的鸣泉山庄?”
“那鸣泉山庄背山临水而建,因着一汪天然温泉而得名,据称那泉眼有十几处,到处有拳头大小,汩汩而出,此起彼伏,似琴音鸣唱。庄内遍植奇花异草,四时皆有美景入画,老庄主乃前朝名流,不但诗赋风骚,且富甲一方,族中后辈俱是文采斐然,琴棋书画皆可为文人士子俊彦。”陈上师语气里有几分冲动和遗憾,“只可惜,我辈乐舞伶人,无缘结识,只是耳闻罢了。”
陈上师听爱徒说完,瞧着绾绾的神情,不由心内暗自赞叹,这孩子,是个能经事儿的。听了崔绾绾这番话,已然了然后果结果,心内并无过量指责,只是语气仍然峻厉道:“绾儿,你决计援手时,便已认出她了,你想报恩,是也不是?”
“如此,我便了然上师的一番情意了。”高先生轻点下头,又缓缓开口,“绾绾女人确切分歧于平常舞优女子,其博闻强记,如果个男人,当为状元。我自愧鄙人,教了这几年,再无学问可为师,上师如故意种植,便可另择名师传授绾绾女人诗文书画。”
“上师,我并无任何隐情,句句肺腑之言。”高先生言辞诚心,“以绾绾女人的才干,若能得高人指导,这文华修为便可不普通,岂不美哉!”略一停顿又道,“不知上师可曾听闻鸣泉山庄?”
进了海棠苑小花厅,对陈上师行过礼,崔绾绾微垂首立于一旁沉默不语,师父的面色看上去比常日严厉多了。
长安城的三月,芳菲正盛,翠绿渐成,各式红紫,娇媚妖娆。
“这......先生不必过谦,如果有甚么难处,无妨明说。”陈上师仿佛对这个发起非常不测,只道是高先生另有隐情。
见师父并无惩罚之意,崔绾绾忙躬身应诺,筹办退下。
高先生见无旁人,方才开口道:“那就恕我直言了。以我鄙意,平常的舞优,多数只是略通文墨便可,到底是女子,以歌舞娱人,对文才无甚要求,能应酬来宾宴饮便罢了。可现在我瞧着绾绾女人,资质颇高,上师又不吝种植,不但能歌善舞,还能吟诗作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