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绾绾一时无语,只能垂首冷静。陈上师的表情她能了解,这些光阴听师父讲了鸣泉山庄的职位,她听得出机遇可贵,连一贯云淡风轻举止雍容的师父也竟显出三分孔殷来。只是,机遇这类事,谁晓得呢?她穿越到大唐见地乱世乐舞,这是可贵的机遇吧?却也不敢说,老天爷便会一向宠遇她,将统统期盼的好处全数赐与她。
崔绾绾被晃的有些头晕,忍着不适,撑足了精力听师父说话。
高先生指着那处房舍笑道:“这就到了,前面就是鸣泉山庄。”
这些日子,陈上师各处网罗遴选珍奇不俗的礼品,又不时叮咛崔绾绾见了老庄首要表示的如何谦逊知礼,又不要过分藏拙让老庄主瞧不上......诸如此类各种。
几人挪步到大门前,早有门廊上值守的几个伴计瞧见有马车过来,便已站在石阶下张望,见世人前来,此中一个年事稍长的伴计带头拱手见礼,问道:“几位可有帖子?”
那伴计接过帖子只看了一眼,便含笑谦恭道:“劳几位高朋在此稍候,小的这就去通禀家仆人。”又拱了拱手,方转过身,拿着帖子进门去了。
那婢女便道:“先生明见。我家仆人说,先生与敝庄很有缘法,本日本该请出来一叙,却只能临时委曲先生,也请先生一道去茶馆里品些清茶,今后有机遇,再与先生叙话。”
车夫驾驶马车缓缓前行,邻近院门前稳稳愣住了。车夫先跳下车辕,又拿起车辕上的一个小杌子放在车下垫脚。红袖踩着笑杌子下了马车,又回身扶了高先生和陈上师下来,再扶了崔绾绾下来。
高先生笑道:“上师之情切,我感同身受。想当年,家母三番几次哀告老祖宗以过往渊源为念,拜托老庄主对我兄妹几人指导一番,我才有此幸运。老庄主于我的印象中,并不如外界传言所说的脾气古怪,倒是刻薄慈爱的博学之人。我想着老庄主素有爱才之心,便荐了绾绾去,虽说有些冒昧,也是因了我教习绾绾这些年,心内实在喜好这孩子,也能体味家母当年的情意了。”
旬日前,陈上师唤崔绾绾去海棠苑,高先生也在坐。师父提起鸣泉山庄的名头儿,以及高先生祖上与老庄主的渊源,先容完了,便又细说了高先生如何珍惜绾绾的资质,特向老庄主保举了崔绾绾,且得了老庄主复书,邀崔绾绾择日去庄内玩耍一番。
车厢内的氛围转而轻松镇静,陈上师与高先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相谈甚欢。
陈上师得了这个信儿,欢乐非常,一贯端庄慎重的她,面上也显了一分忧色两分担忧。
“师父且放宽解些,您叮咛的事项,绾绾尽都服膺了。”崔绾绾乖顺的答,不忘安抚陈上师的情感,“绾绾定当极力表示,定不给师父丢脸。”
少时,那伴计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婢女。此中年长些的婢女近前来站定了,行了个福礼,方道:“家仆人已知众位本日的来意,叮咛婢子来领了崔小娘子出来。其他世人,烦请在门廊处稍事安息,敝庄门廊处设有茶馆,虽说粗陋些,却非常雅静。”
“上师,这些光阴,你谢了又谢,大礼也送了好几份,我都一一笑纳了,若再如此,只怕是我要惭愧难当了。”高先生笑的一脸安然,语气里倒是调皮打趣,不全似常日里的持重松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