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然没有坑老杜,火化费和骨灰盒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一分都未几收。收完钱后,他便将满脸伤感的老杜他们送走了。
这只高傲的至公鸡是不能出炉,还是不屑于出炉擒拿此鬼,它只是引颈高鸣一声,何堪堪钻入毕然耳鼻的鬼雾蓦地倒卷而回,不但被打回青面獠牙的本相,还不断地鬼叫着,“鸡使饶命,鸡使饶命,鸡使饶命……”
管他是谁,现在可不能让尿给憋死。
但是,他在厕所打了一转,也没有找到一个小便池,急得他只能跑到半人高的隔间中,焦仓猝慌地解开裤子。但是越急越解不开皮带,只妙手忙脚乱地拉开裤子拉链,对准直通化粪池的阴暗地沟,可尿还没有尿出来,背后就传来“哗啦”一声水响。
至公鸡在火化炉中仰首挺胸,身下仿佛压着一只老母鸡,斑斓的鸡冠摆布扭捏,严肃不成侵犯。只见它金鸡独立,文雅而敏捷地伸出一只金色鸡爪,虚空一抓,那青面厉鬼就身不由己的飞入火化炉,然后被至公鸡按在双爪下一阵猛啄。
毕然俄然尿急,根本来不及回宿舍上厕所,只好就近跑向位于牌坊右边的大众厕所。在火化间他差点被青面厉鬼吓尿,现在表情放松下来就更憋不住了。
那两个故乡伙又厚着脸皮帮腔道:“是啊,是啊,你辛苦了大半夜,这是你应得的。”
事出变态必有妖。对了,我仿佛听到一声鸡鸣,莫非说青面厉鬼是被鸡吓跑的?嗯,传闻鬼怕鸡叫,误觉得天亮了……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朴,戋戋鸡叫,还不敷以吓跑这只猛鬼。
“别别别,拿归去,快拿归去……”毕然哪敢收这类死人钱,边说边用手推拒。
“徒弟,对不起,真对不起,早晓得会如许,俄就实话实说了。不过,俄怕说实话,你也会像其他火化场那样赶俄们走……不美意义,真的不美意义,大半夜给你添费事了,这些钱是俄代表家眷感激你的。”老杜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顿时取出早就筹办好的辛苦费,想了想,又自掏腰包加了几百块,这才满脸歉意地递给毕然。
毕然瞪眼着老杜他们,恨不得揍他们一顿解解气。但是想想他们也是受害者,何况事情已经畴昔了,本身也因祸得福,晓得了黑珠是一个无价之宝,不但不能卖,更不能等闲示人。以是,何必跟他们斤斤计算呢。
玄色光罩在青面厉鬼又一次撞击下,仅仅保持了不到半分钟,如同被捅破的番笕泡,顿时化为泡影。
“啊,不会吧,雄师又诈尸了?这个,阿谁,尸身停放在工地工棚的时候,也就是半夜俄然弹跳几下,当时俄们还觉得是被猫狗上身引发的。厥后,俄们在尸身上面垫了门板就没事了。俄们真的不是用心的……”
他站在牌坊上面,冷静谛视着三人的背影,直到消逝在夜色当中,这才回身走向宿舍,边走边想,本身迟早也有这一天,到时候火化本身的又是谁呢?
就在四条鬼雾钻进毕然耳鼻之时,火化炉内收回一阵颠簸,那只护送杜雄师灵魂分开的至公鸡去而复返,刹时便从颠簸氛围中闪现出来。
他蹑手蹑脚走到炉门前,趴在察看口上偷偷往里看了看,却见火化台上除了有一条人形骨灰带,甚么鬼东西都没有。他当即戴上口罩和手套,翻开炉门,将滚烫的钢板火化台拖到炉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