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闻言,不由神采大变,慌声道:“命里偶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哥哥切莫胡说,本日亏的是我在这里,如果别人,只哥哥刚才之言,便可告你谋反,这但是抄家的罪恶。小弟便是怕哥哥在县里公人面前莽撞,才特地来知会哥哥一声,让哥哥有个筹办。”
晁勇听到这里,也晓得是自家地盘被公田所括了。
晁盖也不是非常莽撞之人,这造反但是灭九族的罪恶,闻言惊醒道:“哥哥只是气急乱语,还要多谢兄弟来奉告此事呢。我们兄弟也有多日未见了,本日便在我庄上同谋一醉如何?”
金银流水般花出去,也不是全无收成,江湖上总算有了些名誉,但名声也只在京东(宋朝行政区名,大略现在的山东)一带。
这公田所是北宋末掌管公田的机构,也便是厥后的城西括田所,本来是朝廷为增加赋税,括取天荒、逃田、废堤、弃堰、退滩、淤地、湖泊等地,役使百姓耕作,征取公田钱。但到的厥后,赃官当道,官方美田,皆指为天荒,是以停业的百姓多如牛毛。
宋江此来只为卖个顺水情面,又怕晁盖再和他说出甚么大逆不道的言语,传出去他也脱不了干系,当下拱手道:“小弟衙门另有事情,此来专为奉告哥哥此事。现在哥哥也晓得了,小弟便先归去了,免得县令寻我不着。”
没想这厮宦海追求之余,又喜好上了拳棒,每遇江湖豪杰,必大鱼大肉接待,好学些拳脚。可惜天赋普通,学武又迟,最后成绩有限,反倒花了家里很多财帛,算是文不成武不就的一个例子。弄得宋太公一纸诉状,告了他违逆,逐削发门。
此时才来得及问道:“爹爹,西城所还括了哪些村落的地步了?”
先前晁勇被宋江落在前面,没听的全文。
几息间,一匹高头大马便带着一股灰尘呈现在村口,这马也是少有的神骏,不是大宋常见的驽马,可惜顿时倒是一个穿戴公衣的矮黑男人。
现在北方百姓苦于括田,南边百姓倒是苦于花石纲。
晁勇用力抹了把脸,忙追着往家而来。
“恩。”
晁勇起家的虽快,但仍旧吃了一嘴灰尘。
晁家作为东溪村大户,地理位置天然是极好的,庄前不远便是那隔开东西两村的溪水。
到的大厅,便见老爹晁盖“腾”的站起家来,冲一旁落座的宋江道:“贤弟这事当真?”
晁勇正枕着胳膊闭目养神间,听得地下传来一阵沉闷短促的马蹄声,顿时不无镇静的望向村口。
宋江也已看到树下的晁勇,带着一股灰尘到的近处,才勒马问道:“贤侄,你爹在家吗?”
晁盖技艺高强,也打下很多家财,江湖上谁不让他三分,没想到朝廷现在却要夺他祖产,不由怒发冲冠,气道:“都是这些赃官贪吏作怪,圣上只是让公田所括取天荒逃田,这东溪村地盘都是我晁家之物,他们如何敢来括取。”
宋江拱手道:“哥哥请回吧,小弟他日再来叨扰。”
晁勇也暗自光荣生在晁盖家,如果不幸生在费事人家,那就只好和身后顶着太阳走过的耕户普通,每日泥里来,土里去,刨些食品糊口,哪还顾得甚么民族兴亡。见到本身如许的地主家人,还得谨慎的哈腰服侍,以免飞来横祸。
晁勇强压着怒意,问候一声,同时内心暗道:最好是一把大火烧了你那狗窝,看你这个败家子再拿甚么去仗义疏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