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没有?”微尘起家嘲笑道:“诸佛容不得旁人一点不敬。”她站在院子中间冷冷地看着佛堂里那座低头垂眸,嘴角挂着慈悲暖和含笑的大佛,“你们这般虚假的俯视尘寰诸人,可有抚心自问过,对得起他们的供奉吗?”眉眼一沉,她猛地一挥衣袖,生生将佛堂里的那坐大佛掀翻在地,由泥土塑成的佛像顿时摔得四分五裂。
路子之处,满目苍夷。河床干枯,地盘干裂,路边亦有腐臭的尸身,丛林树木黑乎乎一片燃烧过的陈迹。她停下脚步,俯身抓起一捧焦土。闭目侧耳聆听穿过丛林的风,模糊约约间有木灵抽泣的声音。女娲有捏土造人的神通,现在的微尘却连眼泪都不敢掉。
微尘亦微微欠身回了一个礼,她伸脱手指渐渐穿过门槛,而老衲人只是慈悲怜悯地看着她。公然如他所说,这里佛光普照,她的手指刚超出门槛便有一道无形的力量将她推出来,与此同时耳边似响起一串梵音,有金色的佛光气势汹汹而来。微尘足尖一点,身材快速后退,一向退到院子中间方才停下。那恍忽间听到的梵音也一并消逝,指尖那边被灼伤,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他还没有醒。”微尘如是道。
微尘不在乎擦掉手背上的血渍,“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但愿到了那天你能够保得住青丘诸狐。”说罢起家出门,手指捻诀,一个透明的结界将这座小茅舍覆盖。她头也不回的分开,将风珈不甘的吼怒抛之身后。
“是吗?”微尘轻声反问,与此同时消逝在掌心的那颗佛珠重新呈现在掌心,沾满鲜血。悄悄一用力,便化成粉沫,手掌翻转,染血的粉沫纷繁扬扬飘落在地上。“我心中恶火,无需佛灭。”额间闪过一朵玄色的此岸花,眨眼以后又消逝不见,快得像是错觉。
微尘下了山,山下镇子里的百姓。衣衫褴褛贫困得志,街上很多人拖家带口拿着一个破碗沿街乞讨。走到微尘面前时,微尘在身上摸了一遍但是并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值钱的东西。
翎栖走了没有多久,微尘便叫来熠彤,命她好都雅着陆压。而本身则回了秦国,那日那样的环境下分开,恐怕嬴政少不得又是一场闹。人间一世对她们来讲不过弹指一瞬,便还他这一世。
“施主留步。”微尘欲跨过门槛时,内里诵经的老衲人说话了。“您非佛门弟子,这里佛光普照,会伤了您。”他放动手中木鱼起家隔着门槛向微尘行了一个礼。“阿弥佗佛。”
“不知。”老衲人慈眉善目,引着微尘走到树下的石桌前坐定。“但是施主既然上来了,便是天意。”
顺着树干滑坐在地上,在漫天星斗的夜晚捂着脸,泪流满面。
一向到林间,她模糊感受体内不适。扶着树干捂着胸口蹙眉,喉间的腥甜令她一阵阵的反胃。本日在那边坐了一天,她终究想通了一件事。为何她已经将内丹给了陆压,而本身材内却貌似另有一颗。她摸索了好久,终究明白了。
风珈怒极,一爪子搭在微尘手背。手背上立即泣出血珠,五道鲜红的爪印清楚可见。“我亲眼所见,这另有假。”
摘下一片枯叶,微尘对它吹了一口气,一只小鸟呈现在她掌心。扑棱扑棱地扑腾着翅膀,一双小眼睛滴溜滴溜地看着微尘。轻抚它的头。微尘低声对它道:“奉告嬴政,让他拨出银子派出军队来帮百姓重修故里。我在这里等他。”手里的小鸟啾啾叫,小小的脑袋一点一点。微尘手一扬,它便扑棱着翅膀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