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换个位置。”我不想跟她解释我和安朝阳的身份,即便她晓得了,也对近况没甚么帮忙。我需求的是坐在靠车窗的位置上,以便随时对敌方的追兵展开进犯。
“我们到武汉去拉药品的车还在后院停着。”小护士机警地说。
“你救我干甚么?为甚么不让我去死?”我问他,感到非常委曲和绝望。都说寻死需求好大的勇气,而既然我那么有勇气,他们为甚么就不让我如愿?
小护士死死盯住我的嘴,不舍地说:“你连味道都不尝就这么吃啦?”
“我跟你们一起去,她身材还没病愈,你们需求我。”小护士理所当然地说。
听他提起周广玮,我的心刹时恍忽了一下,接着是难以言表的痛苦。我晓得周广玮还活着,我比谁都更加清楚,安朝阳觉得我不晓得,他觉得他奉告了我,我就能有活下去的勇气。
我闻声安朝阳轻哼着抱怨道:“就说不带她来,看看,是不是累坠?”
安朝阳红了眼睛,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划过我受伤的手臂,死死咬着牙,半晌都没有说话,仿佛我的伤,比伤在他身上更让他痛苦。
我不睬她,回身往安朝阳腰间摸去,她更是惊得不晓得该说甚么好。
但是,我为甚么这么难过呢?老天为甚么要如此悔恨我,连个永久的安宁都不肯给我,要让我生生受这类无边无尽的折磨?
“下去!”安朝阳可把他卤莽的一面都闪现出来了,“我如何晓得你会不会出售我们。”
我接过来,敏捷扯掉糖纸,一把都塞进嘴里,嘎吱嘎吱地咬碎了吞下去。
或许是退居二线的时候久了,让他从一个冷血特工变回了热血男儿;或许是对我母亲的难忘,让他把为数未几的温情都倾泻在了我的身上。总之,我从没见过一个同道,如他如许勇于表示本身的脾气。
我说不出话来,只感觉现在他的度量,是我能找到的最暖和的依托。他不是我爸爸,但是却正在施与我向来没有享用过的父爱。
殊不知……我浑身一个瘫软,好不轻易挣扎出的一丝力量被抽得一干二净,我跌坐在地上,眼泪无声地滴落下来。
我没法答复,只能不竭地掉眼泪。安朝阳看了我半天,终究伸脱手,像个父亲一样把我悄悄揽在怀里,拍着我的后背说:“孩子,我并不晓得你从一开端就抱定了如许的设法。如果我晓得,是必然不会让你来的。但是,你的死并不能处理统统,反而会让活着的人更痛苦,你想没想过这一点呢?”
她见我不说话,浑身高低地摸索了一阵,终究在内里的衣兜里找到三颗糖果,悉数递给了我,松口气道:“幸亏我藏了几块糖当零食。”
我们来到后院,那边公然停着一辆运货车。安朝阳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去,先将我塞进车里,然后本身坐上了驾驶位。小护士一用力,也爬了上来。
“闭嘴。”安朝阳不由分辩地制止了我接下来的话,胳膊一个用劲,将我又夹紧了些,脚步更快了。
安朝阳没吭声,倒是小护士怯怯开口,“那如果想活呢?你能跟我们一起活吗?”
我用颤抖惨白的手抓住他的衣袖,小声哀告道:“师父,算我求你,别再让我活下去了。多活一天,对我来讲都是无尽的折磨,我真的受不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