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善瑶看着她拜别的背影,眼中阴翳一片,搁在腿上的一双手,死死地攥成了拳,水葱似盈透的指甲,狠狠地掐在手内心,却连痛都未曾发觉半分。
卫玉容唇畔弧度渐平,嘴角向下一沉:“该是娘娘的,谁也拿不走,可命里必定不是娘娘的,娘娘也守不住。”
而她,又该如何挑选?
岂料董善瑶却噙着笑摇了点头:“这有甚么不能说的呢?话是我说的,主张是我出的,老祖宗和殿下要有甚么不满的,冲着我来,我全受了。我不过是见不得太后一手遮天,更见不得有人在禁庭复兴风作浪。让哥儿是陛下宗子这不假,但是陛下本年才多大?明妃这个心机动的也太早了些,搅的合宫高低不得安宁,真当没人治她了。”
董善瑶面色一沉,不肯再同她虚与委蛇,稍稍侧过脸去,不再看她:“那我就当贵妃,应下这桩事了。”
“老祖宗和殿下那边,还要贵妃去劝。”董善瑶见她态度有些硬化下来,心下一喜,“实在也不必劝甚么,老祖宗不会把着让哥儿不放手,殿下为了老祖宗和陛下,也必定会深明大义,只是这个口,总偿还是要贵妃来开的。至于陛下那边,我能够去说。”
董善瑶一向冷眼看着,见她举棋不定,眯起眼来:“贵妃在惊骇吗?”
卫玉容啧的咂舌两声。
卫玉容,真是好一个贞贵妃。
卫玉容蓦地愣了愣,拧眉沉思了一番,又感觉她所言不虚。
董善瑶听出了她的阴阳怪气,也不活力:“你别感觉我心机深沉。从我嫁给陛下的那天起,太后就压.在我头上立端方,这内宫,有明妃,有昭妃,有靖贵妃,我不算计别人,迟早会落入别人彀中,成了别人的垫脚石。我嫁与陛下六年,一起陪他走到了本日,明天的这统统,都是我应得的,谁也别想拿走!”
她话到厥后,清楚咬重了。
卫玉容大口的喘着气,已然顾不上在董善瑶面前保持仪态了。
董善瑶听闻如许一句话,较着的倒吸了一口气:“贵妃这话说的,很值得人沉思啊。”
母亲当年让步,换来的数年安宁,说不定也会是以而烟消云散,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