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空能够去问问太皇太后——”她拖长了音,扬唇笑了一回,“她像极了年青时的我,骄贵的,自大的,凤仪天成,傲视天下。但是可惜了,算是生不逢时吧。我赶上了一个徐婉,而她,赶上了一个卫玉容。不过这也算是因果报应吧。徐婉如何也不会想到,她的亲侄女儿,会落得个这般的了局。”
卫玉容的神采变得非常丢脸起来。
元邑一眯眼:“母后现在,倒仿佛认命了。”
她还是妃位之身,吃穿用度一应不会少了,且看卫玉容的这个架式……将来卫玉容掌宫,也不会在这些用度上刻薄她,毕竟她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
这深宫当中,他真的怕,到了最后,他就成了孤家寡人。
会专.宠.,却不会将前朝后宫混为一谈。
高太后也不辩驳,嗯了一嗓子:“她才十六岁,到死,都只要十六岁。我厥后在想,她也不像我,起码在我十六岁时,想的是出人头地,是不能屈居人下。但是想通了,也就没甚么了。十六岁的女孩儿都能看开了,我一把年纪,又有甚么看不开的呢?”
她说完了,把面前的花瓶挪了挪:“你明天过来,除了想催我解缆挪出去外,应当还想谈谈令仪吧?”
在卫玉容分开长春宫的阿谁夜里,她遣走了一殿奉侍的宫人,穿戴她封妃入宫时的那身吉服,横梁他杀。
人在大怒之下,落空明智之时,总会做出些胡涂事来。
那里有甚么一心人,那里有甚么母范天下。
徐明惠浑身一僵,愣在了那边。
只是那些高兴和热烈,都不再与她有干系。
徐夫人从阁房转出来,指着元清的鼻子,破口痛骂,毫无昔日的气度与崇高。
不杀她,也不放逐她……
元邑到寿康宫外时,站了好久。
宫门还是一样的宫门,风景也是昔日入眼的景,只是表情不大一样,人,只怕也不会一样了。
一个半月后,京郊本来被高家兼并了的那块儿地,一座巍然光辉的行宫建起了。
她是一败涂地啊,输了元邑,也输了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