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后大殿的那天,高令仪起得很早,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她就已经身穿皇后吉服,头戴九凤冠,在翊坤宫入耳完了旨以后,由凤辇一起抬着,往乾清宫中与元邑会了合。
而后高令仪有两排三十二人的礼教嬷嬷们奉养着,一起再往慈宁宫大殿,受诸后妃、外命妇的膜拜施礼。
庆都嗤笑一声,毫不害怕:“那你的意义,是我二人通同好了的吗?”
元邑藏在袖口中的手,攥成了拳,却一向没开口言声,只是往殿下,看向了卫国公。
她认定这是个识好歹的人,天然也感觉,她话都拦了,他必然不会再说要上奏本。
元邑噙着笑同她招手,高令仪便回了他一个笑,在世人的唱礼声中,仪态万千的登高台,在元邑的右手边坐了下来。
但是她到底经历的多,很快回过神来,在他要第二次开口时,一扬声就打断了他的话。
元邑起先倒是蹙拢了眉心,侧目看向高太后那边去。
高太前面色一僵,他一句事关当朝贵戚,便已叫她心下不安起来。
“当日事,与本日事,又怎可同日而语?”高太后一拍桌案,“我也看出来了,你本日是伙同肃国公,寻倒霉来的。”
果不其然,卫国公连身都未曾起,就慢吞吞的说道:“太后又何必急着给大长公主和肃国公下罪名呢?依老臣说,倒无妨叫肃国公将这奏本回了,若真是紧急事,皇后娘娘位正中宫,天然也该以国事为重,当不会与肃国公计算。若并非甚么紧急的事,肃国公却如此毛病中宫大宴,那太后与陛下,再将他重罪惩办,也为时不晚呐。至于大长公主嘛――”
“庆都,你也跟着混闹吗?”高太后眉头舒展,“大宴过后,他要回甚么话,孤天然都听,但是眼下……”
他轻笑一声,略是顿了一顿:“殿下是宗亲之首,以大陈江山为重,这无可厚非。如果论亲疏,太后是她的长嫂,如何说,她也不会如太后说的,和肃国公成了勾搭伙同的啊。”
是以他一开口时,她也是怔在了那边的。
太皇太后脸上非常拿的开,竟连面儿都未曾露,高太后那边倒是撑着身子,亲临观礼,又是满面庞光。
卫玉容身边坐着的萧燕华想动,却被卫玉容一手按了下来:“你放心,国公爷不会有事。”
但是宴至一半时,坐在右一侧第二位的肃国公却俄然起了身,踩着沉稳的步子,面沉如水的步入殿中来,对着元邑一拱手:“陛下,老臣,有本要奏。”
肃国公直起家来,直勾勾的看上去:“太后不敢让老臣说了吗?”
肃国公那头却伏地磕了个头:“老臣本日所奏之事,事关紧急,更事关当朝贵戚。太后说老臣可明日再奏,容后再议,但是只要本日宗亲在场,贵勋之家也皆在此宴,此事,方可当场做下定夺来!”
她到的时候,诸后妃宗亲都已经落了座,三两成群的说着笑着。
卫玉容下认识的看向萧燕华,却发觉她眼睛一向盯着高令仪阿谁方向,便只好收回了目光来。
就在萧燕华几近沉不住气要站出来时,庆都慢悠悠的开了口,又信步而出,在殿下站定。
高令仪挺胸昂首的步入殿中来,一众朝臣并宗亲后妃自又是起家唱礼。
她目露凶光,只是大殿中点了烛,她又坐在宝座之上,世人才有些看不大清楚罢了:“你所说的贵戚,是指谁?你所说的事关紧急,又是何事?萧恭,你出身不俗,平生兵马,孤一贯恭敬你,明天是甚么日子,你心中没数不成?新后册立,就是国之最重!还不与孤一旁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