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伦氏说不过她,气得瑟瑟颤栗,转头对王氏哭诉道:“夫人,你要为六娘做主啊,六娘快没命了!”
谢崔氏却掀起视线望了望窗外阴晴不定的天,许是在熏香中浸淫了多时,神态中也有了几分懒怠:“这些日子老身都在这诵经念佛,有段日子没见阿衍了,就和你一同去吧。”她伸手虚抬到半空。
谢崔氏悄悄笑了,转了转手里的佛珠:“你有这个憬悟,那是很好的了。”
写完搁下笔,内心有些怅惘。
王医拈着髯毛想了想,半晌,说道:“未稳妥起见,小人发起几位和小人一同去女郎的房内看看。”
秋姜道:“方从佛堂出来,殿内碰上祖母,便相携来了。担搁了给母亲存候,三娘内心惭愧。”
“哦?”谢崔氏不做评价,只是慈悲的目光还是一动不动地落在她的脸上,看得久了,秋姜的后背不由升起一丝寒意,只是面上仍然保持着岿然不动的浅笑。
王氏缓了神采:“那王医呢?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小我禀告我。”转头正要叮咛万石妪,木伦氏却道,“方才还给六娘看病,应当还在院里。”
秋姜道:“你说的也有事理,只能二者折中吧。既要争夺,又要保持本心。”
“你倒为她着想,可儿家内心是个甚么心机,你又晓得多少?”谢崔氏回过甚来凝睇她,语声沉着,“不管你是面上工夫,还是内心这么想的,六娘和木伦氏都该谢着你了。”
有下人出去禀告:“郎主、主母请女郎到前厅叙事。”
王氏敛了笑容:“甚么医,我如何没见过?我谢府的娘子,是这么给人乱看的?不死也被咒死了。”
青鸾在旁见了,笑道:“三娘子的字真都雅,只是不知是甚么意义?奴婢之前跟从太夫人誊写佛经,也未曾见过。”
木伦氏实在是忍不了了,凄厉地叫道:“你害苦我六娘,何必惺惺作态!”
木伦氏哭道:“未曾。”
“叙事?”秋姜认出这是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小僮,内心迷惑,“何事如此慎重?”
青鸾笑道:“可这世上哪有不争不抢就到手的东西,又那里有不争不辩就有的放心安闲?本身不去找费事,别人也给你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