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和耿寿妪换了个眼神，都笑了。谢崔氏嗤了一声，责怪道：“装模作样，你才几岁，读过几本佛经？”
他忙摆手道：“不不不，戋戋二匹布，那里有特地来找阿姊要的事理？”
只是不知这风平浪静下，是不是真的没有暗涌。
青鸾一怔，也笑得只能低头清咳粉饰。
“我叫招安，是在周执事手底下做事的，现在是副执事之一。”他口齿聪明地说道，固然有些奉迎，但是笑容明朗，恰到好处，并不会让人生厌，“前些日子阿姊来领食奉，漏了二匹布帛，是我给阿姊送去的。阿姊还记得否？”
“是这个理，你瞧其他几位女郎，打扮地都像花胡蝶似的。”
“摔了，受伤没？”秋姜伸手就要去拉她的袖子。
锦书仿佛触电般惊了一惊，忙抽了手回身，目光冰冷地射到他的脸上：“若不是你于我有恩，又尚在年幼，我现在定要回禀了女郎，让她重重奖惩你。”
“大过年的，也不好穿得过于素净。”
锦书莫名地有些心虚，抱紧了怀里那些布帛：“……路上摔了一跤，担搁了些时候。”
“过犹不及，那又太艳了。”秋姜想起不久前看到过的谢令仪那条牡丹缠枝伴海棠洒金褶裥裙，忍不住笑出来，坏心道：“俗。”
湘云赶紧伸谢，在她回身的那一刻，唇边却噙起了一丝嘲笑。
秋姜换上了一件绯色与檀色的条纹间色裙就出了门，青鸾高低打量了她会儿，唇边含了一丝笑，路上说：“娘子本日喜庆。”
年节将近，太夫人去了豫州西北的太长山祈福，王氏想着总领了府里的事件，不想太夫人又留下了耿寿妪，两相掣肘，这日子倒也风平浪静。
“夏季退学？”秋姜惊奇，这和她认知里的分歧。
锦书脸上一慌，神采有些发红，推拒道：“无功不受禄，这如何能够呢？”
秋姜收了嫁妆，不由收回悠长的一声感喟。
她忙退了步，低头道：“已经上过药了。”
她起家对他微微点头，有些赧颜，低头接过他递过来的那布帛：“谢了，小郎。”
这不是施礼，是真的戴德于心。
他一听就急了，睁大了眼睛：“我这可都是真本领，凭本身的尽力得来的。”
被她如许一顿冷眼，招安脸上的笑容去了些，变得有些讪讪的：“阿姊不要活力，我不是故意的。”
秋姜珍而重之地接过来，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善哉，无量寿佛。”
“吹吧你。”锦书嗤之以鼻，“你甚么年纪了，就做到了副执事？恐怕是溜须拍马得来的吧。”
“锦书阿姊不消多礼。”此人在她身后笑道。
013襄王有梦
“既然她不要，也不消勉强。”说完就让她将这些东西送回了库房。
锦书手里抱的布帛多，内心一急就掉了一地，她脑筋有半晌的空缺，站那不知是要去追秋姜好还是捡布好。
他眼睛一亮，又振抖擞来，笑嘻嘻道：“不是我夸耀，自打到了这府被骗差，我还从未做错事呢，主子只要嘉奖的份。”
“不管你是故意还是偶然，我们为奴为婢的，最首要的便是谨言慎行。”锦书冷冷道，转头见他神采寂然，满脸失落的模样，又有些不忍，放宽了语声道，“这个点儿，你不消当差吗？早些归去，免得做事不经心要被罚了。”
“嗳。”招安应了一声，她的背影都走远了，还呆站在那棵槐树下痴痴地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