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姜看出他难堪，转移了话题：“我们明日出堡去吧。”
秋姜呆滞了会儿，才冷着脸缓缓转头，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李元晔就那么任由她望着，安温馨静地站在那边。林敷看看秋姜，又看看不远处俊美无俦的少年郎君，咂舌不已。林进之和林瑜之都没有说话。
051曲水流觞
元晔几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语气不似方才那样安静了。四周已经没有旁的客人，他沉声问道：“三娘在恼我甚么？晔不知那边又开罪了三娘。”
他的神情和语气都有些俯视的意味，仿佛贵胄皇族见到了布衣庶族，带着一种自但是然的矜贵和冷酷。在李元晔内心，此人也实在微不敷道。不管他喜不喜好谢秋姜，他都不会在乎。因为，此人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林瑜之不知她指着甚么，只是拥戴地笑了笑。目光触及她脸上烂漫安闲的浅笑，又忍不住别开了目光。
几人来得迟了，只能鄙人流的空位再置席位。孙良姝过来见礼，许是脾气使然，神采有些羞怯：“孙五娘见过诸君，请上座。”
秋姜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此人没有见过她，把男装的她当作男人了。即使内心狼籍，她面上却一分不露，起家避席，躬身作揖：“陈郡谢玉谢广平，诸君有礼。”
“郎君还不快快列席？诸君久候已矣。”有人抚着玉快意，美意打趣。
“郎君那边不适？可要五娘去请疾医？”孙良姝体贴万分。
如果……她想到一个最有能够的猜想，内心感喟。那三兄如何办？不过，以谢三娘的出身和学问，确切不是三兄现在的身份能够婚配的。
秋姜别过甚：“那个识得？素未蒙面。”
林瑜之终是点头，直身绕过她，往山下走去：“没甚么。我上山时在这困着了，便憩息了会儿。”
秋姜见他欲言又止，皱眉道：“有话便说。”
秋姜嘲笑：“哪有不偷腥的猫？公的都是一副德行。”
秋姜折返归去，沿着山路往上找了会儿，终究在几丈外的一棵槐树下找到他。她快步畴昔，在他肩上一拍：“发甚么愣呢？”
秋姜浅笑归座。
秋姜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前人诚不欺我也。倒是这些士族，又要脸面，又要好处，倒是又当又立。”
秋姜却道：“谁与你是一家人？李公，切莫过于骄贵自大。”
秋姜不睬会她的聒噪骚扰，目不斜视，只是望着脚下的路。
秋姜听得身后远远传来她的唤声：“李郎。”
孙良姝还想说些甚么，眼睛俄然望着一个方向呆滞住了。她脸上的笑容越积越盛，只略微对几人点头，回身便走了畴昔。
林敷听她语气刻薄，实在罕见，不由吓了一跳，转头看她，眼中透暴露迷惑：“你这是如何了？”
回堡时已是傍晚，落日西下，天气却一片阴霾，有雨滴蕴在乌黑的云层里不肯降落，仿佛一把利剑时候悬在头顶，叫人无端地气闷。堡内有些身份的人乃至搬来了火盆暖炉，门扉紧闭，只要红彤彤的火光自一重重的院落和一座座土楼内昏黄透出。
元晔这才正眼打量他，眸光通俗，神采暗淡莫名。过了会儿，他竟然缓缓地笑起来，轻嗤道：“我与三娘如此，是我与三娘的事情，外人还是不便插手吧？”
林瑜之低声道：“三娘讽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