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沛涵接过拜帖一看，但见其上写道：“大宣朝靖侯臣朗拜上。”
提及“鸾夙”二字，朗星也有些愤怒：“慕王殿下莫以五十步笑百步。倘若您对鸾夙情深意切，便不该拿她来做买卖。”
这一席话，聂沛涵没有称呼臣暄为“晟瑞帝”，而是直呼其名。
“此次本王赴京，一来一回起码四月，如果策划恰当，统统便可灰尘落定。”聂沛涵对出岫夫人道。
“那孩子没了便没了，你也莫要过分悲伤，待庄萧然过府再为你开枝散叶，生下嫡出的子嗣才是关头……”
出岫觉得聂沛涵担忧云氏的名声，便笑着解释：“为何不能相告？妾身并不担忧鸾妃娘娘晓得‘晗初’这个名字。”
认清这个究竟是惨痛的，鸾夙滑胎与江卿华之死教他晓得懦夫断臂。而现在，为了鸾夙对他失而复得的那份信赖，为了她的一句“涵哥哥”，不管是以儿时玩伴的态度，还是爱情的态度，他都要为她安排好出息。
“你在军中声望极高，但在文臣当中不及你四哥。庄相贤名在外，娶了她的女儿有百利而无一害。朕的一番苦心想必你能体味……”
二十三年来，唯有今次赴京的这一个月里，聂沛涵才真正体味到了被统盛帝体贴的感受。虽说这此中并不全然是父子之情，还掺杂了时势等身分，但他仍觉难能宝贵。
聂沛涵抬手禁止岑江持续说下去：“此次经铎也会赴京插抄本王大婚，有他在侧帮衬，你无需担忧。倒是房州这里有些急事，你在府内一面照看鸾夙，一面代本王措置吧。”
聂沛涵点头否定：“不，本王是怕她晓得了夫人的故事，生出同病相怜之感，自伤自艾。”
不管心中多么失势或得志，聂沛涵在外人面前向来自控恰当，何况来者还是敌国重臣。他换上客气的笑容转去待客堂，甫一入内，便瞧见朗星正落拓地坐着品茶。
二十今后，聂沛涵一行到达南熙皇城京州。
“殿下！”岑江破天荒地出口反对：“此去京州，明里是赐婚，暗里那些皇子也不知要使多少绊子，部属担忧……”
聂沛涵闻言挑眉：“本王既然能坐上储君之位，便能压抑住那些心胸鬼胎之人。”
聂沛涵微有沉吟：“少则一年，多则两年。”
出岫痛快地应下：“殿下放心，妾身与鸾妃娘娘不但沾亲，并且带故。妾身会经常来陪娘娘说话的。”
他看向朗星，慎重地表白态度：“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事，无关身份、职位、权势。本王所提的要求，臣暄接不接管，敢不敢接管，便要看他对鸾夙到底用情多深。本王拭目以待。”
出岫不再多言，沉默告别。
岑江只得受命。
这是背水一战，临行前，聂沛涵没有让鸾夙相送，唯恐看到她浅笑送别的模样，会止不住想起十一年前在黎都城外的拜别之景，将他这几日的假装等闲击破。
但是现在，聂沛涵有些恋慕出岫夫人。她与夫君虽阴阳两隔，但起码相聚的最后一刻相互仍旧相知相守；而本身与鸾夙虽近在天涯，心中的间隔却比存亡拜别更难以超越。
谁想朗星倒是哂笑一声：“莫非慕王殿下觉得，坐上储君之位便安稳了吗？”
闲杂人等立时退得一干二净。
朗星也放下茶盏起家，拱手见礼：“慕王殿下客气。敝上命小侯代为传达对您的大婚之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