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暄按捺下冲动与欣喜,悄悄收支院落当中,那兰芝草气味便更加浓厚,一如他浓烈到融不开的情爱与思念。臣暄立在院中细细打量房屋格式,一眼辨认出鸾夙的寝闺地点。他放轻脚步排闼而入,穿过外室、绕过屏风,终究瞧见了那张日夜思念的容颜……
臣暄便不再推拒:“有劳慕王。”
聂沛涵随之叫来管家叮咛几句,臣暄便起家跟着管家出了门。刚迈出版房两步,他便听闻身后传来聂沛涵一问:“你今后有甚么筹算?”
臣暄与臣朗都晓得,本日背道而驰的仅是这两辆马车,但那两颗兄弟之心不管相隔天涯,都会凝集一处。
一月后。深夜。南熙房州烟岚城,慕王府书房。
管家眼皮一跳,立时想起方才听到的那句“带着夙夙远走高飞”,心中便有些忐忑不安。慕王殿下对鸾妃娘娘的情分如何,府中下人都瞧在眼里,他作为管家天然清楚不过。再遐想面前这位高朋的话,清楚是来抢人的,可看着殿下的意义,不但没将这白衣高朋当作情敌,并且非常礼待……
朗星见臣暄如此萧洒,便也笑道:“是我讲错,兄长路上谨慎。”他想了想,又问道:“这是再也不返来了吗?”
管家在慕王府掌事多年,只这一转念的工夫,便已模棱两可地向臣暄回道:“禀高朋,这是府中女眷的院子。”
朗星悄悄叹道:“是啊!是我说过的。可不知为何,现在还是舍不得你走。”
“无妨,待南北同一以后,你如果过得不欢愉大可来寻我。我与夙夙、你与弟妹,我们四人清闲山川之间。”臣暄笑着安抚他道:“这话还是你畴前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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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星立时双眸一亮:“当真?那岂不是我们兄弟二人还能再见?”
两人一起走着,管家在前执灯带路,待走过一处院落之时,臣暄却倏尔停下脚步,开口问道:“这是谁的院子?”
刚出城门,马车便飞奔起来。待过了十里长亭,才垂垂缓行。只见先头一辆马车里走下两人,一人身着白衣,风韵卓绝;一人身穿绯衣,星眉剑目。
便在新帝臣朗为臣暄主持丧葬的两日以后,在北宣举都城沉浸在记念之时,黎都城内,却悄悄呈现两辆马车,天气微明便直奔城外。
三今后,臣朗继位,改元“哀义”,以表达对臣暄驾崩的哀思之意。
他循着来时的线路折返,径直走到了香气四溢的院落以外。臣暄嗅觉灵敏,刚才路过此地时,便已闻到一阵阵如有似无的兰芝草香气,那气味不但勾起了他的满腹柔情,也令他猜到此处所居何人。
臣暄闻言并未持续诘问,继而抬步道:“走吧,有劳管家带路。”
臣暄闻言只笑:“慕王不焦急便好。”
臣暄来得俄然,又是夜入慕王府,管家便也不敢刺探其身份,只知是聂沛涵的高朋。
北宣盛瑞二年,三月十五,盛瑞帝臣暄因病不治,于卯时三刻在序央宫驾崩,年仅二十五岁,庙号“太宗”。
恰是臣暄与朗星。
“谁说此去是永诀了?”臣暄笑得尽情:“待我再回黎都,你便要改口称呼夙夙为‘嫂嫂’了。”
“不,”臣暄立时否定,“我和夙夙会返来一趟,她还没看到凌相的牌位入忠烈祠,我也要带着她去太庙祭拜臣氏先人,正式迎她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