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一副相互嘲弄的模样落在聂沛涵眼中,无疑是打情骂俏。聂沛涵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将面前的醇酒一饮而尽。丁益飞将三人的动静皆看在眼中,如有所思地笑了笑,也没有多言。
臣暄扶着佯装醉酒的鸾夙,在宫人的带路下先行拜别。待行至下榻的宫殿,鸾夙才展开一双清眸眨了眨眼,:“幸亏我机警,不然你惹得丁师叔不悦,看你如何清算这烂摊子。”
丁益飞闻言顿时一喜,话语也变得浮滑起来:“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芸儿对圣上本就有情,日久天长必然会被圣上打动,健忘臣暄的!”
丁益飞说得铿锵有力,话语竟在殿内起了反响。聂沛涵再次沉默起来,面无神采,不置可否。然他这副神采看在丁益飞眼中,倒是大喜。只因丁益飞晓得,聂沛涵如此面无神采的沉默,多数是在谨慎考虑。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吗?
鸾夙眸中立时提起几分鉴戒神采:“你可别故伎重施,这是在应元宫呢!”
丁益飞见胜利说动了聂沛涵,毫不粉饰面上的忧色,附耳道:“老臣的打算是,在臣暄与芸儿出海那日……”
臣暄寻了保卫交代的时候,直接从窗户跳了出来。但见殿内四下无人,唯有聂沛涵本尊坐在案前,挑灯看着奏折。
臣暄非常无法地笑了笑,并未多做解释。他该欢乐才对,鸾夙如此痴钝,倒也不是一桩好事。也罢,便让鸾夙觉得聂沛涵已完整放下了吧,这对她、对本身皆是无益无弊。
“圣上嫌她?”丁益飞有些不解。
果不其然,很久以后,他便听得聂沛涵反问:“教员这是教孤杀了臣暄?”
“不,但她没有挑选我。”聂沛涵敛着声,低低道。
丁益飞眯着双眼看了聂沛涵好半晌,才持续道:“现在老臣也算是芸儿在这世上最为靠近之人,亦不舍得她跟着臣暄远走高飞。现在芸儿芳华貌美,臣暄尚能看在眼中,可今后芸儿容华谢去,二人生了龃龉,臣暄一定不会舍了她卷土重来。”
“圣上何必自欺欺人?老臣是芸儿的师叔,也是将这段情看在眼里的。芸儿内心一定没有圣上。”丁益飞低低徊道。
幸亏臣暄并无此意,安设了鸾夙歇下,本身也躺在了她身侧,调侃地笑道:“本日路上辛苦,为夫有些劳累,临时放你一马。”
此时臣暄尚且不知本身的性命危在朝夕,他犹自躺在床榻之上,看似入迷,实则是在思考一些事情。他以为本日聂沛涵非常非常,俄然命丁益飞来席上作陪喝酒,此事有些蹊跷。
倒是丁益飞满面不舍之意,道:“我与芸儿才得相认,我这个做师叔的都未曾尽过看顾之义,现在你们却要分开了?”他很有些抱憾,持续感慨道:“你们筹算去那边?海上那么大,今后如何去寻你们?”
聂沛涵终是微微噙笑,不再与臣暄绕弯子:“说吧!你深夜来此,找我何事?”
“那鸾夙呢?”聂沛涵再道:“她若晓得我对臣暄动手,只怕会恨煞我,再极度些,怕是会殉情也未可知。”
话到此处,丁益飞俄然起家,面色诚心再道:“圣上,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您要三思!”
聂沛涵仍旧坐在主位之上,垂眸看着杯中酒的光影,淡淡笑道:“谁说孤放不下她?现在孤手握南熙江山,同一天下期近,这后代情长之事,孤不会放在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