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沛涵闻言面色一动,立时揽袖举起酒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小王眼中,女色只要美与不美,倒是不分凹凸贵贱。小王先谢过圣上成全。”言罢已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说话间,这君臣二人已入了序央宫的偏殿“呈君殿”,此处亦是北熙诸臣等待觐见原歧之处。以往原歧御驾亲临,常常皆是寺人掐着嗓子呼喊一声,众臣才从座上起家相迎。但是今次原歧行至殿前,却远远瞥见一众南熙使者皆矗立而立,并未落座,当中一名锦衣玉袍的男人身姿风峻、更显出众,正抬首瞧着殿内匾额。
“圣上有所不知,聂沛涵此人年纪虽轻,却颇善兵法,常常与我父子二人疆场敌对,皆面覆一罗刹面具,非常勇猛。父王亦是仰仗数十年带兵经历才气与之对抗。微臣犹记父王曾言,此人将来在军中成绩定然不成小觑,乃是南熙储位的有力之选。”
臣暄抚着额头蹙眉长叹:“说来轻易,做来却难。微臣有些头痛,还是先行告别吧。”
臣暄见状佯露几分莫名神采,看在旁人眼中,似是不舍,又似愤激,更似无法与不甘。他轻咳一声举起酒杯,对着原歧与南熙诸使者道:“能得慕王青睐,是鸾夙的福分。鄙人这便归去命她悉心编排歌舞,彩衣新曲以娱高朋。”言罢臣暄亦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聂沛涵面上暴露三分绝望,慨叹回道:“世子竟然如此藏美,不肯让鸾夙女人示于人前。也罢,留下几分遗憾和念想,才可更是遐想美人风采。小王亦不能人所难。”
臣暄暴露非常头疼的意义,单手抚了抚太阳穴:“这的确是个毒手人物,统盛帝派他前来,必是存了向我北熙请愿之意。焉知聂沛涵不是借此机遇,入我北熙勘察军情?”
臣暄只得干笑一声:“蒲柳之姿,岂能入得慕王眼中。”
原歧在心中细心阐发,聂沛涵此举应是成心针对臣暄。他们两人,一个是北熙镇国王世子,一个是南熙七皇子,身份皆贵重,年纪又相仿,且都是善于战事之人,不免相互心存较量。这两人应是畴前在疆场之上有过对峙,互不平气,是以今次聂沛涵才决计如此,想要挫一挫臣暄的锐气。
聂沛涵这才又幽幽笑道:“小王欲在圣上寿宴当日去看美人。午间先赏黎都城内旖旎曼妙,晚间再观序央宫中恢宏歌舞。一私宴,一国宴,二者皆是北熙之最,倘能一日以内接连赏遍,想来其中风情定教小王影象深切,毕生不忘。”
但见那玄色锦衣的年青男人率先回顾,魅惑气质世上无双,已拱手见礼道:“南熙聂沛涵,奉吾皇之命,特来恭贺圣上寿诞。”此言甫毕,他身后几名使者亦一一拱手,报上姓名身份。
臣暄并未马上回话,只是轻咳两声,非常为莫非:“慕王言重,世人之论不免夸大实在,平心而论,鸾夙才貌不过中上之姿。”
聂沛涵闻谈笑容稳定:“小王乃是铮铮男儿,却生得一副阴柔面孔。平生多为此事所累,常常思来亦忧?万分。倒是让世子见笑了。”
原歧叹了口气:“那聂沛涵容颜绝世,想来平常女子难入其眼中……不过是让她吟歌跳舞罢了,你且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