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聂沛涵看了一眼座侧的假郇明,再道,“世人皆知,郇明乃是武人出身,后又弃武从文。可先生的这位管家一看便不是武人,言行举止亦无根底,他假扮先生,也只能骗骗平常没有眼色之人罢了。”
郇明微一沉吟:“这与鄙人一向推许的‘一日三省吾身’很有不异之处。”
屋内聂沛涵久久未再出声,应是在考虑甚么。半晌鸾夙才又听闻他道:“先生所言极是。只是大熙王朝的传国玉玺,在南北分裂之前已不知所踪,现在两国的玉玺皆是厥后所制,不管玉质还是意味意义已不能与传国玉玺同日而语。倘若能寻得那玉玺,想来两国同一指日可待……”
“看来慕王殿下很有大志,志不在小……”郇明一语道出聂沛涵的大志壮志。
郇明只一挑眉:“公子请讲。”
“小妾夙来被本王惯坏了,去处无礼,先生莫怪。”但听聂沛涵悠悠回道。
“公子想将他收为己用?”鸾夙再问。
聂沛涵一向是用心暴露身份马脚给郇明,现在他见郇明已勘破本身实在身份,便云淡风轻道:“郇先生目光如炬。”
鸾夙感觉这方额阔脸的主子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在那里见过。再者天下之大,类似之人何其之多,她出身青楼已算阅人无数,便也没有留意切磋这主子为何眼熟。
鸾夙暗自记下沿路风景,跟在聂沛涵身后乖顺不言,只拐了三两个岔道,才见主子在一间屋前停下。鸾夙细细打量屋子四周,只见四周另有四条岔道,别离通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鸾夙见状更加头晕,此时主子却已做了个“请”的手势,对聂沛涵道:“公子随我出来吧。”
这一次聂沛涵却并未直白说话,而是回顾看了看一向站在身边的鸾夙,道:“你去园中等我。此处安插了奇门遁甲,你切莫乱跑,再迷了路。”
“南熙客商,久闻郇先生大名,路过此地特来拜见。”聂沛涵报上家门:“鄙人姓聂,这两位是家仆。”
“不错,”聂沛涵淡淡道,“‘骨气不折,幽州郇明’说的恰是他。此人很有些风骨,对天下之势亦有独到之解。”
郇明点头聆听:“殿下请说。”
本来他真的是聂沛涵!鸾夙在一旁听闻郇明此言,立即喜出望外。既有郇明证明这黑衣公子的身份,想来他千真万确便是聂沛涵其人了。鸾夙顷刻感到有万千滋味在心中翻涌,左手也不自禁抚上腰间那只装有半枚玉佩的香囊。
幽州乃北熙重镇,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鸾夙一早打着呵欠起家,天蒙蒙亮便随聂沛涵上了马车。直至一起南行出了小镇,她才晓得此处已是幽州地界。
“这便是你要见的那位隐士?”鸾夙猎奇。
但是听到此处,已是充足。鸾夙只觉现在本身的心已跟着聂沛涵的话语垂垂深沉寒凉,方才想要与之相认的心机,刹时消逝无踪……
这一次郇明已眉头微蹙:“公子切莫拐弯抹角了,有话直说吧!”
他看着主位上神采莫辨的真郇明,又道:“其二,先生引我三人入这屋内时,亦未向仆人禀明,然仆人却已正襟坐于主位之上,可见早知来人,早有筹办。想来这以假乱真的体例已用过数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