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沛涵见臣暄又换上了公事化的套路，也收起了面上得志，礼道：“太子慢走。”
“看来梓霖歪打正着，倒是选对了处所。”聂沛涵端起酒杯回敬臣暄：“太子千里迢迢为南熙送归叛臣，梓霖谨代吾皇敬太子一杯，聊表谢意。”
聂沛涵嘴角噙起莫名的笑意，并未回话。
宋宇面上很有些难堪：“女人执意本日赶来，部属禁止不住。成果刚到驿馆歇了脚，丁益飞便差人来邀，女人应了……现在已由侍卫丫环护着去了。”
可见情缘一事，也是时势使然。
臣暄再看一眼紧闭的门扉，持续笑道：“最要紧的是此处江声滚滚、水声喧天，即使有人在门外窥听，只怕也听不到这屋里的话音。”
话到此处，聂沛涵却并未再说下去，而是无法地摇了点头：“现在南熙深陷储位风波，即便她在我身边，我也一定就能护她安宁……不得不说，她选对了人。”
“惠江堰西头的束虎帐。”
臣暄闻言暗道鸾夙行事鲁莽，非常孩子气，立时便欲追畴昔寻她。可一想起鸾夙仍在与他置气，也只得撤销这主张，唯恐他追去会遭她顺从，适得其反。再想到方才聂沛涵已劈面认输，丁益飞又是鸾夙的师叔，心中便笃定她不会涉险，不由也安下心来，再问宋宇：“丁益飞约在那边？”
臣暄慨叹地将衣衫下摆撕去一角，交到聂沛涵手中：“去唤侍卫出去为慕王包扎？还是慕王亲身脱手？”
敌手到底还是认输了。可臣暄听闻此言却没有半分胜利的高兴：“实在慕王一向以来都占着上风。”
聂沛涵便看向臣暄。
聂沛涵将两只空杯斟满，再敬臣暄：“太子亲来祈城，梓霖多有接待不周之处，还望包涵包涵。”
聂沛涵心中俄然生出些不祥之感。
本来她畴前是完璧之身。
他要仅凭言语便去掐灭聂沛涵的心火。
本来她在九日火线才落了红。
臣暄看着聂沛涵这副似伤非伤的模样，自发有些胜之不武。但他不会道歉，也不能服低，不然便是要将贰心尖尖上的女子拱手送人。他好不轻易才扳回一局，毫不能就此半途而废。
臣暄倒是笑道：“的确是小我物，只不知黄金梧可曾奉告慕王与丁将军，我曾向他讨过一种药膏？”
臣暄沉着阐发，持续叹道：“而我生性尽情，幼年便玩耍花丛，连父皇也把守不住。在我眼中，女人只分敬爱与不成爱，并无贵贱凹凸。没成想碰到夙夙，倒是我的风骚闭幕者。”他说到最后，话语中已模糊带了几分不自知的宠溺。
半晌，还是聂沛涵率先突破沉默，嘲笑一声：“本来如此……”
究竟本来如此无情！
本来他们从未曾真正信赖对方。
聂沛涵率先放下酒杯，面上已变得平平无波：“吵架了？”
此时南北两国最为风韵卓绝的年青王者，正站在惠江堰楼阁上的制高点凭栏远眺。面前是滚滚江水，身后是热烈堤岸，再加上这一黑一白两个绝世身影，此情此景，此人此物，不成谓不新奇。
并且还是刻骨铭身。
“专治女子破身后的伤处。”臣暄看着聂沛涵那张绝世容颜逐步变了色，火上浇油地持续弥补：“就在九日之前。”
一时之间，两人都沉默起来，楼阁内唯闻江水之声，滚滚不断于耳。
臣暄亦不逞强：“慕王言重。应是存曜谢过慕王赠药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