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没有说完,但统统人都明白,那寺人的命,已经站到了鬼门关前。
来人唤作云子,算是容浣那群侍婢中,比较通情达理的一名。与陆蓁来讲,也算是“老了解”了。
陆蓁低头点地,“妾身谨遵娘娘教诲。但是,妾身本日来,是来向娘娘请罚赔罪的。
赵文烨废她妃号之时,圣旨上清清楚楚写了一句“心肠暴虐”,说的就是她逼死容浣一事。但她却不悔,如果再来一遍,她还是会做一样的事,不然,如何对得起梅子以死护她!
“赔罪?”容浣揉了揉因誊写佛经而有些酸痛的手腕,“陆朱紫何罪之有啊?”
恩归没想到陆蓁俄然问这个,愣了一下,但很快答道:“回朱紫,他叫安林,算是小还的干弟弟。”
宿世,她真正开端与容浣对峙之时,敬太后已经仙逝,容浣身边再无人可依,而本身恰好相反,前有赵文烨的十年独宠,后有陆家开疆扩土的赫赫军功,故而这场仗,如何打都不会输。
云子去传令,屋子里一时温馨的可骇。容浣提笔写了几行字,但又很快放下,昂首看了一眼还是跪在那边一动不动的陆蓁,眉眼闪过一丝迷惑。
如果陆蓁没有记错,容浣该只比她大一岁。与同为妃位惠妃和常婉比拟,的确就是一名天真少女。再加上她生就的那双浑圆而水灵的清眸,很难让人将暴虐二字与她遐想到一起。并且,她还信佛……
“奴婢……多谢朱紫。”
“娘娘,陆朱紫来了。”云子见陆蓁跪了有半柱香的时候,容浣都没有动,便轻声出口提示了一声。
恩归见状陆蓁是非常当真,只好遵循她叮咛的先去太病院请了杜永,然后回明光殿让小还带着加厚的大氅从速来照顾陆蓁。
陆蓁紧抿着唇,眼神定定的望着那道石门,神情一时冷到顶点,“安林是么……记着,今后他是我的人了!”
恩归一惊,四十棍……对于一个只凭最后一口气吊命的人,四十棍充足送他见阎王了。本来,容浣一开端就没想着饶过安林,还说甚么罪恶,真是过分恶毒。
容浣知她来意,还俄然这么问,估计想先立个上马威。
容浣笑了笑,昂首问身边的云子,“既然他有了主,就别往死里打了,去,看看现在如何样了?”
陆蓁顿了顿,第一次缓缓抬开端来,与容浣对视,目色一片安然:
“妾身感觉娘娘自有分寸。娘娘感觉那贱奴该死,那他就必然做了该死的事。妾身固然不知详情,但也明白猫儿这类植物最有灵性,如何能够被人等闲吓死,定是那贱奴对它做了甚么,才使得它送了性命。以是现在,一命抵一命,也是应当。”
容浣嘴角微微一勾,还说不求请,这段话的每一个字都在对她说,那贱奴的冤枉的,背后另有凶手。不过,这类讨情的体例,倒是让她感觉非常舒坦。
这个陆蓁,有些小聪明。
容浣竟然信佛,这对陆蓁来讲,实在是一件非常讽刺的事。她如果容浣信的那座佛,恐会被活生机死。
陆蓁头轻碰地,“多谢贵妃娘娘。”
容浣笑了笑,“那就再打四十棍,给他个经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