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发的干咳了一声，他举高了声音，又道了一边：“来人，墨干了。”
“皇上……”他悄悄出口扣问。
只这简朴的一句，便又低下头去忙手中的事，陆蓁看不明他的意义，又担忧过量的解释反而惹来迷惑，便只当真的回应了一声，低头用心致志的研起墨来。
当真。
“但是――”恩归想要辩驳，但细心一想，又感觉陆蓁说的有理，许是这几日赵文烨常常派人来体贴问候，她便感觉那人会随时过来一样。可内心这么想着，嘴上却有些不平软，嘟囔道：“那皇上离这么近，您又住不了几天了……不来这儿去哪儿？”
“陆将军，皇上让主子来跟您说一声，那副骏马扬驰图之前他看着喜好，就挂御书房里了，方才是一时给忘了，才叫人来拿，您看……”
而自家这一名，唉……
在靳德良的认知中，如许的神情，很少呈现在赵文烨的脸上，特别当对方还是一个女人的时候……方才他跟陆蓁之间，莫非产生了甚么不平常的事么？
“娘娘如何看起来不是很欢畅的模样？”恩归眼尖。
即使猜疑，却难掩当真。
陆陵转而轻笑点头，“你这丫头……好吧，大哥承诺你。”但却没有完整放下心来，一想起方才的斑纹，脸上出现的笑容又垂垂隐去。
但没研几下，耳边就传来赵文烨的声音：“够了，你去吧。”
连恩归都感觉，陆蓁面对天子的态度有些不对。即使她要学常婉的贤淑谦恭，但也不能只学大要那一套啊，连小还都晓得，常婉的贤淑只是对其别人，君王在侧的时候，便是娇媚温和，便是低吟委宛，那才叫真正的侍君。
“本来您早就晓得了，如何不早奉告奴婢呢。”恩归撇了撇嘴角，心道怪不得陆蓁的神情显得这么平平。“不过，娘娘您早晨见了皇上，可要欢乐起来才行。”
陆蓁听靳德良来催，内心一凉，明白本身和兄长相处的时候已经到了。
眸色一时温润如水，“哦，是么。”
“是，贵妃娘娘说，陆贵嫔救驾有功，且柔嘉成性，实在可贵，便赐了蕴华宫。”
陆蓁抿了抿唇，看着他的眼睛，开口反复道：“大哥的话我记着了，会听话，不会乱来。但是……你也要承诺我一件事。”
靳德良看得出赵文烨在笑，但这类笑，又不似平时那般敞亮熟谙，只是微微缭绕在眉梢唇角，温温淡淡，星星点点。
陆蓁的脚步声消逝在大殿之上，赵文烨笔尖一缓，渐渐抬开端来。靳德良见陆蓁一走，便带着人脚步轻巧的返了返来，恰好对上赵文烨投来的视野――
陆蓁内心传来一些非常，赵文烨方才连续串的表示实在有些奇特。“是臣妾做错了甚么……又或是说错了甚么吗？”她放下松烟墨，款款低身一拜，声音含着一丝莫名的委曲。
靳德良回声答是，赶紧着人下去筹办，将蕴华宫的规制全数改成了后妃统统，另派人去后殿将赐住蕴华宫的事奉告了恩归，让她从速安排残剩移遣的事。
目送走陆陵，陆蓁一人站在赵文烨身后的角落里，入迷的望着殿外的方向。那处，几缕阳光斜斜穿窗，荡起星星点点的微尘，高低起伏翻动，一如她此时的表情，起伏不定，却又强大到无能为力。
等了半天，却无人回声，赵文烨不由转头，就看到陆蓁出神的望着远处，目光，是他从未见过的沉沦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