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烨俄然无谓的勾了勾唇角，不再看她，回身竟是走到了恩归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了她半晌，斜头，对着身后的陆蓁，语气冰冷而又带着一丝可惜：
郑士琅在一旁给陆蓁行了礼，陆蓁听着他的声音，更感觉心慌，勉强笑了笑，对赵文烨道：“多谢皇上挂念，臣妾不要紧。”
“皇上，这……”郑士琅固然跪在床前，但顾忌宫中忌讳，有些踌躇，“要不要金丝――”
他自郑士琅走后，只叮咛了恩归将木窗撑开，便没有再发一语。氛围沉默的让陆蓁不知该如何应对，并且最糟糕的是，她现在猜不透赵文烨在想甚么。她能感受得出来他在发怒，却不敢肯定惹他发怒的来由。
郑士琅点头，“对。”
鬼使神差，慌里镇静。
她不敢肯定，毕竟沉香一物过分高贵，她之前也只跟着爹爹打仗过一次。但那味道过分特别，清冷沉韵，又带着些灵透的舒爽，她闻过一次便毕生难忘。而香炉中的香固然熄了，味道也薄弱了些，但给人的感受大抵还是一样。
当啷一声。
恩归一向站在一旁，见郑士琅如此行动，便知事情必定瞒不过他。不过，原觉得他去窗边也是要看香炉，却没想到他竟端起了上午她摘的那瓶野花。
陆蓁打扮结束，只感觉身子懒懒惰散，仿佛自那场睡到入夜的午觉醒来以后，整小我就一向陷在昏沉当中，身上一点儿力量也无，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郑士琅一看追出来的事靳德良，松了口气，抬袖擦了擦额上的薄汗，摆手道：“不敢不敢，下官只是做好分内之事罢了。”
赵文烨朝他冷哼了一声，郑士琅赶紧收起笑容，低下头，战战兢兢的解释道：
“皇上，夜深了……”
郑士琅松口一笑，“倒不是采不得，只是这花本不该呈现在皇宫。”
那张年青而漂亮的脸上，此时已看不出一丝怒意，唯有用心拖长的声音中，能听出一丝猜疑和揣摩。但陆蓁晓得，她是真的惹怒了面前这小我。
与屋子中这股利诱民气的气闷味道，实在不像。
但赵文烨却看到了她有些发白的唇色，皱起眉牵着人进了屋中，各处灯火一照，更显得她神采霜白，尽是倦容。
赵文烨为甚么要带太医来？
但这沉香，是明天敬太后与她谈起经籍，一时起兴，才赏赐给她的。谁能有这么大的本领，能猜透了太后的心机，还提早下毒？
“一日不见，如何衰弱成这个模样，还好朕带了郑太医来！”赵文烨面露指责，将人一把抱到床上，也不睬她的解释，只将郑士琅叫到了床边。
外头已经有了寺人的传声。
第一次她受了伤，固然听得朦昏黄胧，模恍惚糊，但她能感受获得，他只是觉得她替他挡剑，一时动情，才会这么问。可这第二次，倒是在如此诡异的环境之下，他背对她，声音平平无波，却让她无端的随身窜起一股寒意。
“是奴――”
……
“那除此以外――”
郑士琅一走，靳德良却没立即返回屋中，只是在檐下站在，还叮咛其别人不准出来打搅。眼睛看着阁房的方向，偶尔闪过一丝担忧。
陆蓁内心，恍若一声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