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淡抬起袖子擦了擦淌到下巴的汗,抬起手遮着面前的阳光,衣袖滑落,暴露一截细白的手腕。她看看前面探路的余墨和唐周,再看看走在最前面的柳维扬,不得不承认,不管是哪一个,都要比她靠得住。
颜淡哼了一声,将手中剑向上一抛。人面獾见她没了兵器,立即磨着爪扑上去。只见长剑坠落,变幻出千万剑刃,寒气森森。人面獾尚在半空,俄然向中间一滚,千万道剑气如流星坠地,在空中上钉下一个个浅坑。但是这剑气竟然不能刺穿人面獾的外相,只是在它的人脸上划开几道血痕。
柳维扬面无神采,既不否定,也不承认。
天气微亮,他们再度出发。
她熟门熟路地在一大片石林中找到一个岩洞,又搬来一块石头,遮住大半边洞口,刚忙完这些,那一大群血雕已经回旋于顶上,鹰啸锋利。只见领头那只最大的血雕忽的腾空飞下,狠恶地撞向了岩洞。
“这内里最惨烈的仙君就是九曜星中的计都星君和天极紫虚昭圣帝君,连个尸都城没留下,就和魔境一起灭亡了。”颜淡摸摸下巴,“这就是一个大抵的颠末。如果要细心地说,恐怕好几天都说不完,不过这内里另有件奇特的事,就是计都星君和紫虚帝君先入了魔境的云天宫,见到了邪神之首的玄襄,随后全部魔境就跟着崩坏、灭亡,没有人晓得云天宫里到底产生了甚么。大抵是他们在内里拼得你死我活,同归于尽了吧?”
余墨不由悄悄叹了口气。
只见柳维扬抬起手,呼啦一声,一大群血雕振翅远去,间或有几根血红的羽毛渐渐飘落下来。隔了半晌,他的神采已经规复如常,转头轻声道:“持续赶路罢。”
神霄宫主之前对于昆仑神树之时,颜淡只是瞥见半空有白光闪过,枝条就断成几截,乃至连他是用甚么兵器的都没瞥见。只见神霄宫主微微侧身一避,袖中滑出一支碧绿晶莹的玉笛。他将玉笛接在手中,悄悄一旋,暴露内里一截只要手指粗细的短剑。他转过玉笛,将剑尖噗的送进人面獾的小腹,再洁净利落地拔出,随后今后飘开几步。
颜淡心道,邪神早已被灭族,魔境也早在好久之前就灭亡。就算柳维扬当真想起畴昔的事,那也是一段不甚镇静的回想。每段隐痛的故事里,都有夸姣却再不会成真的往昔。沧海桑田,世事情迁,统统的火伴早已抽身而去,而最后剩下的那小我只要不竭地回想,好似饮鸩止渴,想忘怀不敢健忘。
唐周也没说甚么,只是抬手握住剑柄,手指微微用力。颜淡非常过意不去:“……实在我们,还是换条路走比较好。这类血雕的身上有火毒,只要沾上了,连皮带肉得就会被烧焦,以后渐渐火毒攻心,神态不清,发作的时候就会头疼欲裂、痛苦不堪。”她说到这里,感觉本身实在是过分于滋长对方的气势了,又补上一句:“不过那是仙魔之战之前的事情了,邪神玄襄、紫虚帝君和九曜星君计都在云天宫同归于尽以后,血雕就不存在于三界里。毕竟过了这么久,六合变迁,现在想来血雕说不定也没有这么短长。”
唐周问正看得入迷的颜淡:“这个别例你是听谁说的?”
“特别是你,最忌胡思乱想。”柳维扬的目光最后定在颜淡身上。
俄然挡在洞口的石块被撞碎了一个角,一只最小的血雕就势挤进了岩洞,扑扇着羽翼飞扑过来。血雕腾空的时候,还带起一道殷红的火焰。颜淡立即低下身避过,被血雕抓伤以后皮肉会立即灼烧腐臭,这可不是好玩的。她这一让,血雕就向着她身后还对着石壁发怔的柳维扬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