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淡张口结舌,她晓得柳维扬是沉默寡言了一些,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卤莽。
颜淡眼睛对着眼睛地和他对视半晌,只听余墨轻咳一声,低声道:“你刚才出去闲逛了么?”
南昭垂着颈,隔了一阵子猛地昂首,大声道:“我爹爹是凡人没错,但他是个好人,我娘亲才会爱上他!”他握着拳,吃紧地说着话,脸上涨得通红。
“咦,你不是还要晒画么,就快点去吧。”颜淡给他让开一条路,目送他抱着画吃紧走畴昔。待南昭走出一段路以后,斜里俄然窜出一个锦衣的青年,一下子撞在他身上。南昭身子一晃,几欲跌倒,却还是紧紧地抱着画。
颜淡也感觉留在屋子里发霉没甚么好处,便点点头:“好啊。”
颜淡愣愣地问:“你到底想说甚么?”
颜淡和余墨到了义庄的时候,柳维扬已经早到一步,正负手站在棺木边上。他闻声身后的脚步声响,连头都不抬一下,顾自将手伸到棺木当中,将尸首的手臂抬起,展开已经生硬的手指看了看。
南昭抱着画,温文有礼隧道了谢,方才说:“这是我娘亲的画像,我怕沾了潮气,又看本日天好,就想拿出来晒一晒。”
隔了半晌,只听余墨慢条斯理地说:“柳宫主说,他有一点想不明白,在魔相里,呈现的事物应当是我们中起码有一半人见过的。可之前的翻天,你没见过,我也没见过,唐周是凡人天然也不会晤过。”
唐周微微皱眉,神采却还是和平常一样。
颜淡走到棺木边上,趴在木头边沿上往下看,只见躺在棺木里的女子已经有些年事了,眼角有寥寥几道浅浅的皱纹,模样倒是和南昭的娘亲有些类似。南昭和侬翠、水荇两姊妹是表中之亲,那么他们的娘亲应当也是姐妹了,也难怪会长得像。
南昭抱着失而复得的画,向着唐周道:“多谢唐兄。族人大多不喜好凡人,邑阑他又是族长的宗子,以是才会说一些无礼的话,还请唐兄不要介怀。”
余墨走上前两步,低声问:“如何?”
唐周沉默半晌,俄然低下身扳过她的肩来。颜淡本来是蹲着的,俄然被他如许一扳,只得保持着极其困难的姿式,眼睁睁地瞧着唐周低下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