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淡又将养了好一阵,已经能走能跑,便开端闲不住到处逛逛。她有几次颠末衍虚宫,会闻声内里传出一阵琴声。她师尊元始长生大帝实则是位多才的仙君,琴棋书画即使算不上精通,也算非常拿得脱手了。偶尔的时候,师尊对月赏花来了兴趣都会弹奏几曲,二师兄是武痴不喜好杂学,而颜淡则是完整没有学乐律的天禀,一张上好的七弦古琴能被她拨拉出弹棉花的调子。约莫是她拖累了芷昔,芷昔固然能弹几支简朴的曲子,那乐律倒是跑得千奇百怪。
颜淡低下身摸了摸从水中探出花枝的菡萏,小声嘀咕:“这里还是普通的挤……”只是不晓得,会不会再有某支莲花俄然化出人形,就像好久之前的她一样。她正想着苦衷,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便下认识地回过甚去看。
那少年只是微微低着头看着她,纹丝不动。不过当时她已经认识涣散,如何也看不清他的长相。她有气有力地想,她现在这副模样,除了瞎子都能看出是如何回事。可阿谁少年竟然还像是看新奇事物一样盯着她瞧。
“你现在终究记起来了么,那你筹算如何还报我?”她明显不想说这些话,可还是管不住,剜下半颗心的痛苦,天刑台上的生不如死,日日夜夜的纠结,这些情感被沉淀下去,毕竟还会禁止不住被放纵倾泻。
颜淡站在天井内里,看着本身的双生姊妹跪坐在琴桌前,衣袖微微滑落,暴露一双皓白的手腕。琴桌的一角,正摆着一只小小的沉香炉,袅袅地升腾起淡淡的白烟。应渊君低下身站在她身后,时不时在琴弦上轻按拨动。
他被灼伤的脸颊已经好了很多,垂垂闪现出本来的面貌,眼神腐败澄透。
应渊低低地嗯了一声:“那就归去罢,瑶池这一聚总要个三五天,少了一两小我谁也不会发觉。”他松着花枝,向她伸脱手去:“走罢。”
她一摊手:“打趣话可不就是随口说来玩的,莫非还要当真说来吗?”
她一个激灵,一下子从梦中惊醒,环顾了一下周遭,还是之前她歇息的处所,而身边别说是玄色衣衫的少年了,就是个鬼影子也没有。
颜淡做了一个很古怪的梦。
颜淡脸上生硬,不知该哭该笑:“那些日子……我仿佛有些喜好应渊帝君你了,如许你也能还我这个愿么?”如果对方情愿,那么上穷碧落下鬼域,她也会跟着去。就算他不肯,她毕竟不会胶葛不休,她是至心实意的。
她公然,还是没有那么轻易健忘。
这一双人,好似从画卷里走出来的普通。
颜淡怔怔地看着他,转不开眼。
第三日的时候,二师兄也来了,把她从天刑台上面抱下来的时候忍不住咋舌:“颜淡,你真是铜身铁臂,了不得。”
应渊站在那边,无可何如地、乃至带点倦怠地笑了笑:“你说甚么就是甚么……你想要甚么?”
她站在衍虚宫的墙边,侧耳听着内里的琴音,音色很正,只是操琴的人非常手生,中间还异化着断弦的杂音。如此听了几次,颜淡实在忍不住偷偷溜了出来,一起上撞见几名端着盘子的仙童,对方瞧见她,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唤了声“祗仙子”便走开了。
她现在固然神采丢脸了一点,模样不美妙了一些,但也不至于到天怒人怨、不堪入目标境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