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红日高悬,潼关上却蒙着一层淡淡雾气,从不见散去,关内到处皆处在淡淡阴翳之下唯一可见明丽阳光的处所,便是守备府正堂,纪若尘日日神游之处现在一束阳光透过正堂大门,正恰好好地照在纪若尘脸上,便可见他面庞外正有模糊烟气升腾
纪若尘双目低垂,正容高坐,气味垂垂收敛,终至半点朝气也无此时却见另一个纪若尘从坐定不动的身材中缓缓站起,向正堂中心的阳间之门行去这个纪若尘身形眉眼略显恍惚,并非实体,而是他全数神识凝集而成的元神魂身如以人间修道体例而论,元神离体另成法身,那须是上清太瑶池今后才气有的境地而元神法身能够自如行走,则道行需求更上层楼方可如进了玉清境,修炼的便是元神的各种神通应用了
破军毫不逞强:“他道心上那道伤痕,岂同平常?伤痕之重之深,怕是他本身也一定预感获得若持续斗下去,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张殷殷一时又是欢乐,又是悲伤,表情起伏彭湃之下,忽觉一阵天旋地转,嘤的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
青衣浅浅一笑,道:“这如何能够?我心中之人,便是孤峰上你曾经见过的阿谁纪若尘,阿谁老是思疑我在用苦肉计,却还是不断地救我的纪若尘我来到这里,只是替他告终几个宿世之愿待其间事了,我便会回到那座孤峰上,陪他听风沐雨,观月赏星”
七杀叹道:“廉贞…...他很快便会过来的”
潼关外,群山间,青衣茫然独行,苏姀已自后赶来,与她并肩走着转头看了看青衣那完美无瑕的侧面,苏姀俄然道:“他从阴府苍野返来后,应当会变得更加完整你为何不留下来等他呢?殷殷并非想独占,她怕的只是你会容不下她”
苏姀师徒走后,青衣又深深地向端坐不动的纪若尘望了一眼,竟然笑了,只是唇边眉间,满是孤单
正堂本是空无一物的大门处,和顺如水的青衣缓缓闪现她盈盈步入正堂,直行到端坐的纪若尘肉身前,深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仿佛,有一声感喟青衣转过身时,还是那澹泊宁定的浅笑,道:“这小我,并不是他呀,起码并不美满是我心中的那小我,大半还睡在无尽海旁那座孤峰上呢”
纪若尘负手而立,望着这拦住本身来路的星君,淡道:“不愧是廉贞”
破军怒意更盛:“若说贪婪,谁贪得过你?如果不是你妄图他福报艳缘,私行在六界壁障中加以禁止,怎会沦陷于此?他又怎会借你之躯压迫星力,以星力对星力,破了我的法门?就凭他道心中那么大的一个马脚,我便有实足掌控夺他命宫!”
青衣刹时现了蛇身,险之又险避过苏姀害羞薄怒的一抓,如青电穿天,破穹而去,只留下个红晕不退的苏姀,空自恨得顿足
赵奢身后,八百鬼骑列成方阵,整齐跪下,同声道:“恭迎大将军!”八百鬼骑声音如一,沉郁浑厚,轰霹雷隆,如怒海伏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