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被印上烧火棍炭痕的包子便是纪若尘的早餐。除此以外就只要一碗稀粥半根咸菜。堆栈糊口固然贫寒但比起流浪的糊口已经是天上地下。
玉玄真人悄悄望着远山中的云海动也不动没有分毫催促之意。
现在纪若尘仰躺在榻上岁考以后的经历反几次复地在心中流过。各位真人的反应非常古怪纪若尘又哪能看不出来?他越是研习三清真经就越是能够感遭到诸真人身上那含而不放的大能力。按理说几位真人挥手投足皆有移山断水之威如何会对他这一记闷棍如此感兴趣?并且他昔日打肥羊时没甚么特别感受但是岁考那天于漫天风沙中穿行而过一棍放翻了明心这就有些显出能力了。
此时纪若尘火线空无一人让他到那里找这类感受去?并且就算前面给他摆了一个充作肥羊的羽士又不能真的打死那也进入不了临战时那种状况。
那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象是严峻到了极处又象是惊骇到了极处。每当此时纪若尘都似是感觉周身的寒毛都悄悄竖起若化身成悄悄靠近猎物的狼一样。
含烟款款在椅中坐下仍然柔淡如水隧道:“多谢师祖赐座。”
至于八脉真人齐来旁观纪若尘岁考一事倒没有几人晓得天然没甚么议论。
另一件奇事则是李玄真、尚秋水与明云的连环战局。李玄真胜了尚秋水尚秋水胜了明云明云又胜了李玄真。因三人各项文试评定皆是上上是以这类连环战局倒给岁考名次评定出了个大困难。主考道长们议了半天终究给三人皆定了第一这也是五十年来头一回。
章十流年
玉玄沉默很久方才向身边一张椅子一指道:“坐吧。”
这一年的岁考非常分歧平常有很多将会成为品德宗多年谈资之事。
玉玄真人道:“实在我也比你大不了多少。我们修道者若一心永糊口个几百岁也不出奇几十年光阴不过是弹指间事罢了。你看紫阳真人就比我大了九十多岁。含烟我们今晚不讲品德门规只是随便聊聊。何况你为丹元宫捐躯了这么多这个位置完整坐得了。”
月色如霜也洒落在玉玄真人身上。她端坐在丹元宫的望星楼上悄悄凝睇着远处茫茫的云海。
玉玄真人终究暴露一分笑意。她风韵绰约清而出尘若放在乱世容姿也足以倾倒众生。本来她这一笑纵不能令万物失容也足可使楼榭生辉但唇边嘴角那一抹化不开的苦涩反而使这瑰丽的摘星楼变得凄清阴冷。
但是紫阳真人仍不放松竟然一一细问他如何举步如何抬手如何力如何屏息甚而让他当场几次演练直是折腾了一个多时候。打闷棍固然只要几个简朴的行动但既然不能动用真元几次做很多了也把纪若尘累得一身大汗手足酸软。每次演示结束紫阳真人都皱眉思考半晌然后再让他反复一遍。
纪若尘想着想着俄然从床上一跃而起顺手操起木剑脚下步尘不起如行云流水般穿行向前然后以剑为棍向窗前一个青瓷花瓶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