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今之计,禹狁唯有依托本命神炎、倚仗万载仙身,与纪若尘三人硬耗。而赤炎金兵的耗损速率令贰心下大为惶然,若如是下去,到尽灭三人之时,他哪怕舍了仙身,所余赤炎金兵也不敷以燃烧九幽溟炎。九幽溟炎只要留下一星火种,今后就必成大祸,纪若尘也可死而复活,不朽不灭。如此一来,禹狁下界任务便悉数化为泡影,回返仙界后必受重责,谁也护他不住。那巡天真君的头衔,必然是要去了。
但是六合间忽听一声长笑:“大罗天君,好不轻易下界一次,怎好就这么归去了?”
青衣眼中掠过一丝茫然,无数前尘旧事,自心底尽数流过,半晌后,她终究道:“自出无尽海后,青衣见过几次顾清,发明本身与她实有七分类似。青衣想问的是,叔叔培养青衣,是否与她有关呢?”
无尽海仆人笑了笑,道:“此时牵涉之深广远超你们设想,并非一时一地一人一族之得失。不然的话,戋戋一个巡天真君,又岂在话下?总得将禹狁身后之人一网打尽,方是事理。现在禹狁办砸了事,他身后之人不得不现身出来,正该是了断这统统的时候了。”
禹狁略一侧头,但见一点蓝芒,正对准本身的身躯直冲而来!只要经过一双神目,禹狁才瞥见了这点蓝芒,而在他神念当中,却还是甚么都没有。禹狁目中神火蓦地一跳,他已辩白出这点蓝芒便是九幽之炎。
张万财沉默半晌,长叹一声,又是摇了点头。
青青蜀地,到处阴雨绵绵,唯有高升堆栈中炉火熊熊,一室暖意融融。堆栈大门已关起,不大的厅堂中放着三张桌子。
“你是无定银河边的……”
无尽海仆人点了点头,暖和道:“顾清本是无定银河边的一方青石,因故被打落尘寰,受百世循环之罚。当然,此事内里的真正情由,实在连她本身都不清楚。我与她另有一段因果未了,是以才在无尽海一坐千年。千年来摆布无事,我便取了女娲遗活着间的一点血脉,依她的模样造出了你。不过,六合造物,天然孕化,初出无尽海的你本是顾清的一个影子,而现在的青衣,已完完整满是你本身,再与她无干。”
道人仰首向天,如有所思,半晌后俄然一声长笑,抚掌道:“本来如此!只需存一颗纯洁道心,甚么天机,甚么运数,本来皆是虚妄!”
青莹直飞到无尽海仆人身前,重新变幻成其柔若水青衣,向着无尽海仆人盈盈一礼,道了声“叔叔”。
她取出一管洞箫,缓缓吹起。
掌柜夫人听得一怔,心中滋味难懂,过得半晌,她俄然道:“万财!如果我是那块石头,你敢不敢去无尽海堵修罗塔?”
济天下点了点头,欣然道:“既然如此,那我另有最后一件事,就拜托两位吧。”说罢,一点青莹自他指尖飘出,飞到了桌上,悄悄地浮在空中。
禹狁只觉面前一花,神念颠簸之间,来人竟已超出了本身,站在了大罗天君面前。他先是骇然,后又大怒,暴喝道:“何人如此大胆,胆敢冲犯大罗天君?”
桌上摆放着四色下酒小菜,花生米、糟顺风、卤香干、冻晶蹄,固然是到处可见的家常菜色,倒是光彩香润,令人闻望之便食指大动,桌边还摆列着好几坛未开封的酒,不予匮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