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目至水晶宫殿底那庞大的龟壳,只见其上纵横交叉,象形会心,她虽不识,却能认出这清楚就是六书体。
那轻泯之唇落在她眉间,尽显和顺,却涓滴没有温度。
“呯”的一阵巨响,水晶宫大幅摇摆起来,郑莞扶着晶壁,方才站稳。
别的,其间有几处灵力颠簸有异,想来是些隐甲禁之类的埋没类禁制。
郑莞将笑意压下,避开他的目光,那碧眸里过分残暴,这也是他的把戏之源。
他亦悄悄望着,道:“有人曾说,我们是大海的宠儿,上天赐我们精绝的面貌,比过百姓;又给我们奇美的尾鳍,可入深海;不修炼可寿千年;只轻吟便是天籁。我们落泪成珠、织水为绡,我们可在水中遨游,也可剖尾成足,行走于陆地。我们虽生而无性,却有一次自主挑选为男为女的演变之机,上天给了我们太多的挑选,我们还需求甚么呢?”
她得承认,在他赛过性的强大气力面前,她很难袒护情感。
无性别?郑莞心中升起奇特的感受,眉头一蹙,他之言仿佛是说那只是把戏,可那道冰冷的感受犹在眉间,强自压下心中的肝火,深吐了口气,道:“前辈有事请叮咛,如果感激之语,不必多言,这只是我与那位前辈,无量前辈的商定罢了,我天然已取所需。前辈若无叮咛,还允长辈拜别。”
水无岸敛去笑容,神采规复如初,“来观光观光这花雨楼吧。”
郑莞再次绕走宫殿一圈,将龟壳上字形铭记于心。
“看来是前辈比较猎奇。”
敢情他先前所做统统。只是为了猜想她。找她的软胁。
郑莞跟上他的脚步,说是观光,他却并不走入回旋门路上的入口,而是直接来到这第七个入口,入口后是一条走廊,约百丈,绝顶处可观外洋景象。摆布向皆是空荡荡,一起左走,只是陈置了些明珠、珊瑚等海中所产的贵重物品,琳琅满目,却并未引发郑莞太多的兴趣。未几,便走回了原处,大抵此宫殿是圆形,以是这第七个洞口后的空间呈圆环状。
刹时间,六合扭转,四周天蓝云白、山峻树茂,静水之边、弱柳枝下,阿谁精彩如画的男人微微一笑,带起东风,抚了柳枝,荡了春水,他款款而来,低眉里碧眸如玉,呼吸间,气味掠过睫毛。
水无岸呵呵笑了起来,低声叹惋,“你竟也不问那小子的环境。敢情是比我还无情的人,我又猎奇无量如何叫你来?”
水无岸走在其侧,幽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赞美。
最后一句,水无岸像是单独感喟,抚心自问,语中包含无穷难过。
但见他提及内容,如此鲛人,倒也奇妙,郑莞暗忖,那自主演变成男女的造化倒也是万物中的一绝。再想水无岸先前所说,看来他是属于那种还没有演变的。
水无岩眸中碧色一闪,那男人的身材立马委靡,没法站立,幸而被火伴扶住,才不致被海流冲走。
此处另有一个奇妙处,便是能够清楚地看清宫殿外的景象。
“那请前辈多多说一些鲛人的事情,我有些兴趣。”
“你不好财、不好色,若再不猎奇。那人生不是太无趣了?”
他紧盯着她的目光俄然散去,浅浅一笑,邪魅至极,“水无岸,乃我之名,好生记下!至于拜别,大可自便。”
无情,或许是吧?只是她听这水无岸已称那鲛报酬小辈,又称其父为无量,无量、无岸,此中应是有些联络的,水无岸都未有半分担忧之色,也轮不着她来担忧。且她实际上只存一丝丝怜悯,也不想再故作矫情去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