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道尘中，只是一条路子，过分固执于仙，亦是妄念。
“尘凡滚滚，大道渺渺，能瞥见你这一点至心，竟叫我再也不想去猜忌，竟叫我光荣踏上仙途这一条血路。”
郑莞轻叹一气，见五位掌峰入了朝阳殿，随后段仙牧易入此中，俄然明白段仙牧的意义。
郑莞见谢香侯并未拜别，不过他脸上倒也大有些不信的神情，她并不介怀，这不过是她的观点，何需别人必然来附和。
人群一度沉默了起来，厥后竟有人寂然道：“莫非真的没有仙。”
她轻抚簪体，只觉簪内带过一阵热流，余光中那鹤睛似若眨了一眨。
“你信循环吗？”一道怯怯的声声响起，郑莞抬眼望去，那是个黑瘦的少年，身着灰衣，当是朝云宗的外事弟子，他似有些怕生，一向低垂着眼睛。
“好！也许到时我可酿出使段师叔醉梦的酒。”郑莞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了身。
对此，郑莞但笑不睬，持续道：“当然也不必然不舍弃，修道之辈，无需拘泥，只求顺势而为，顺心而去。道法天然，若心不天然，寻道必然多艰。”
“你如有理辩驳于我，何需起火斥我抵赖，我当以此认定你是抵赖！”郑莞抬眼，始终笑容相对，目光投至那名弟子之时，他虽忿忿，却已口中无言，“寻道之路，不免所遇真假难辩，伪道多狡，胜之者需更狡，若能抵赖，起码申明你在思虑，也是好的，怕只怕不敢抵赖，畏道而缩。”
在段仙牧的传染之下，本来立在四侧的朝云众弟子竟然一一作揖，他们本来就佩服段仙牧，现在听段仙牧所言，又见郑莞身侧之琴，天然明白事情大抵委曲，只是潜认识中感觉有些难以置信，不成接管。
依道而行，是以一梦间，千人悟道。
郑莞忽见段仙牧哈腰作揖。怔然有些无措，只听他寂然朗朗的声音散开，“朝云宗弟子段仙牧谢郑莞赐道之恩。”
郑莞但笑，她可不敢接那一句，你们可见着他就是成仙了。只沉吟着反复着，“得道飞升，得道飞升。”
谢香侯不经意间轻叹了一声，郑莞听出了可惜之意，恐怕都是可惜她的丹田之损，他既然不信，她也不想多作解释。
有人接道：“前辈都是如许觉得的。”
一夜弹琴，竟将体内灵力耗损一空，倒也便利了再散去修为，也不会被发明她体内红色灵力的奥妙，只是如此一来，晨风夹冷，竟然有了凉意，她抬眸冲段仙牧微微一笑，道：“段师叔。可另有酒？”
道存长生中，亦在循环里。
“那你信吗？”郑莞问道。
郑莞摸了摸放在胸口的锦袋，顿了顿，才将它拿出来，翻开，如她所料，是一个小木盒子，雕有鹤形，做工邃密，翻开，其上是一张便笺，上书超脱俊郎的四字，“归 吾聘汝”
世人哑然，如果没有仙，他们修个甚么仙，以是仙天然是有的，现在，又有人道：“朝云宗开宗祖师朝云不就是得道飞升。”
她的心中没有惊涛般的冷傲抑或镇静，仿若本该如此，只生一份淡然的欢愉，却感受可细水长流至不知的悠远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