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便回师兄白日之问,三枚中品培元丹确是我于最后成丹之际,以灵火焚之而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郑莞垂目,语中无半分不敬,亦也半分寒微,只是安静而答,前半是承认事情,后半是答起因,一并而答,也免得他再多问一句。
心中对此深疑无定,刚定下的主张又扭捏不定,禁不住问道:“师兄常日里但是至心而待?”
“伪灵根又如何?我老是感觉或许伪灵根更好。”
郑莞皱着眉,“师兄为何找我?”
如此暖和之报酬何布下防备之阵,又是杀阵,为何?
他垂手退回棋局之旁,“不晓得,却已经找了你。”
她久久张口,哑声无语,状若聪慧。
他眸色微暗,似是了然她的担忧源自于有给必有求,只是这人间真能明白这事理的人又有多少?小小年纪便已知,当不知历了几番苦才得下此中真谛
郑莞仍旧难以信赖,“师兄当真无求其他?”
他重拾笑意,“已在你心。”
道生万物,万物归道,修仙乃是寻道归道。寻道之道何道?归道之道何道?
事情也不该当如她想的简朴。
虽说修士夜间光暗也可视物,但毕竟都曾为俗人,不免留下些风俗。
此次她见了月光石,便不觉多瞧了几眼,只一浅显的石子模样,半透,淡黄,如月,只一颗,屋内已明。
他敛起笑意,寂然道:“留给你是但愿有日能奉告我你的答案。”
郑莞皱眉,不解此话深意,“为何?”
温师兄见状,却仿佛有些欢畅,解释道:“玉简当中是我多年研讨禁制所得,给你作个参考。储物袋中是我毕生之物,暂替我保管,若一年后我未问你拿回,便赠送你。”
储物袋,她定是要拿,但如果温师兄自始便在做戏,那她便只会仅是拿了罢了。
“道生1、平生2、二生3、三生万物。万物从繁,道从简,由简生繁、由繁归简。五伪灵根不恰是更繁、更全吗?不该是更易归道吗?”
郑莞抬步走入小径,时左时右,步步踏在要处,小径上所布之阵固然只是简朴的小迷阵,但她初次破阵,倒也有半用心惊,直至安然走到屋口后才停了下来。
她推手禁止,却为他握住,他握得极用力,让她感受他手中的褶皱。
郑莞又惊,并未上前接过,心中思虑着温师兄想的是何意。
若真是如此,当真是颠覆了他在她的心中的设法,亦让民气寒,但一想起温师兄那纯洁的眼睛,却又感觉他本应就是个暖和之人。
屋内一望到底,窗口措置一盘残棋。
最后一问时,他的声音归轻,似是低喃,却在空中惊起阵阵波澜,涌进郑莞心中,使她豁然开畅,似明白了甚么,她又甚么却讲不出来。
“何问之答?”
温师兄在那棋盘边上坐下,棋盘上吵嘴对侍,温师兄执黑子,久久落不下。
“你安知你现未秀于林?”温师兄又执黑子,对棋凝眉。
他解下储物袋,从中取出红色的玉片。
“未入道,已证道,好!好!好!”温师兄看着郑莞,眼中有欣喜,低喃道。
说话间,起了身,走向郑莞。
“你知我是在等你开口。”温师兄扬颜笑道。
“好,好,好!”他大笑,如狂,本想最后提示她一番,却不想她早有憬悟,“如你这般,方能得大成。那我便奉告你,此物亦是那叶老儿想要之物,你敢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