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莞自也不催促,只在一旁悄悄等着,只不过丑丑却待不住,留下一句“我能跟好你的气味,别担忧我 ”后,一溜烟地消逝进了树林里。
此处虽是深山当中,但沟涧之间,谷峰当中,模糊可寻人道,郑莞着丑丑与本身一样敛了气味,徒步随三三两两的人迹跋涉山川。
脚下是幽幽古径,遮天的树叶遗下缕缕阳光,目光率先穿透畴昔,一片红黄的、恢弘、澎湃修建群,洋洋洒洒地落在翠林以外。
郑莞将目光投了上去,阳光被琉璃折射出七色,淡淡环绕着宝塔周遭,流露着一种奥秘、寂静同时又凝重、纯洁的气味。即使肉眼凡胎,亦可见此等奇异之象,且见之必然心神震惊,叹其神乎神乎!
郑莞笑了笑。回身路上石阶。
广场东、西两面绿荫富强,难以一眼望穿,最前处野生栽了数十株石榴,此时恰是石榴将近成熟季候,枝上通红垂挂,果实累累。
现在已是凌晨,日光落在老太太的沟壑的面庞上,格外的暖和,“女人你心好,也会得愿的。你们不必再等我们祖孙俩,我们渐渐叩拜上去。”
郑莞回过神来,看了眼虎子,淡笑,“我看到的方向,他看的是佛缘。”
古径由窄至宽,绝顶处是铺石的广场,材质不过平常,在山中某一处暴露的岩体处便能找到这类极平常的石头。但此地石面经光阴磨蚀,更加光滑,空中虽不成镜,却也触之温滑。
郑莞特地放缓了速率。不过仇老太太毕竟年老,郑莞本想叫虎子背她一把,但这老太太脾气也犟,硬是不肯意。直至渐渐爬到了落屠山脚,老太太才开口道:“我本身一步一步走来,诚恳点,才到祈求到安然。”
要说琉璃宝塔,自进入落屠山,便难见其貌,只缘身在此山中,待至白马寺前,才得以见。
透过庙门殿的檐角上空,可见寺内各处佛殿阁堂的檐角,当然最为夺目标便是庙门后两座以蓝天白云为衬的高塔,不过皆非哄传于世的琉璃宝塔。
待到日光渐暮,夜色到临,郑莞这才惊醒,本来虎子看到的是它,白马寺的琉璃宝塔,在长夜深沉里,佛灯永明。
正中大门的红色门楣之上嵌着“白马寺”三字的青石题刻,古朴有力。
郑莞收回目光,正筹办朝白马寺走,蓦地转首,凝神细看,只觉那东面有些不平常。
上了石阶,眼中所见蓦地热烈起来。
他先是伸出左脚踏上石阶,再双膝跪地,手背朝上,叩首三记,起家,再跪再叩二遍,复上第二阶。他面上不复笑容,而是一种近乎于寂静的安静,仿佛脱胎换骨。
见到它时,郑莞不因为虚空中怔立,目光穿太重重迭云,远去再远去,即使离得数万里,仍可瞥见高山之上,烟云环绕的金光宝塔,幽幽燃起簇簇明光,洁白远比漫天星辉,为黑夜中的行者冷静指引着方向。
池中围着石龟漂泊着数几睡莲,各有其态,另可见活鱼数十尾,各色百般。
庙门殿三座大拱门并立,中间门大,两边门略小,三门大开,纵远远观之,亦可见门上有字,自右而左,别离为:无愿,空、无相,恰是佛家所谓三摆脱门。
那老妇人便碎碎念起来,郑莞大抵听得明白,这祖孙俩来自落屠山之南的鸡鸣城,小孙儿名仇智,父亲在他少时外出寻师拜道,一去无回,家中唯留下仇老太大、仇智、另有他母亲。这些年仇母劳累,落下病根,卧床不起。仇老太太便想着来白马寺上烧一柱暗香,祈求安然。再者,也是想取一瓢九莲华池水,据闻此水可治百病,延年益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