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小二固然修为不高。大抵也是随便修炼来强身健体,但脚下却快,眼睛也尖,郑莞等甫一坐下,本来还在另一桌砌茶的小二已经来至面前,赶快替他们擦桌子。
“众位可要尝尝本家的看家好茶——岩茶?”那小二面色沉稳,但那双眼睛却没有押住精光,瞧其紧盯着清相那行头。想来是鉴定他是那等高朋,是故,一上来便保举了看家好茶。
此时,围观的一众也退散了去,略有些迷恋秘色瓷的便就近坐着,不时投上几眼。
有人答之道:秘色乃越窑青瓷中的极品,乃是以保密的釉料配方烧成的瓷器。
此话天然得世人惊奇,见那杯仆人穿着不凡,自是囊中敷裕,为何要将此杯让出,且看你店小二,穿着素简,又拿出甚么东西能让人家甘心将那等绝世的秘色瓷让出?
这番谈吐,在店家小二看来自是在理,但对方毕竟是客,他也未再与清相辩论。
世人围观中,清相恰然得意,恍若无人,淡定地自瓷罐中取了一粒茶饼,丢入紫沙壶中,另一手从那竹罐中取出水来,以御物之术驱悬于空,一手灵力转火,为其升温,待水温充足,驭其入紫沙壶,顿时一阵暗香环绕。
郑莞这时才对这店小二来了兴趣,这一番家说得是极其得体,既是表达了歉意,却也保护了自家的名声,郑莞对于茶也只在闻香一节上,据她所闻,清相之茶,与此店之茶,其香各有千秋,没有高低之分。
店家小二一句秘色瓷,声虽不响,顿时引来店内世人围观。
一行人走着,郑莞俄然发明路上行者中很多人的修为都不低,照理说居安之城中,结丹修士是寥寥无几的,可这一起走来,郑莞碰上的便有三四人。
其言虽有强词夺理之嫌,但细细揣摩,却也在理,所谓其名,也不过是指代此物,即使名得好,即使名中表现出此茶内涵,却不如舍名而直接取以内涵好,这便是清相所谓的“认得此茶好”,认得此茶,便是捉摸到了此茶的内涵地点,如此一来,不管它名何为么,别无干系。
郑莞略笑,清貌这是初出茅庐不怕虎,大抵还没领教过甚么叫作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一山另有一山高。
“此茶本来名为龙井?”清相俄然给了个苍茫的反应,他竟不知本身喝的是甚么?
“但……”客家瞧了眼清貌,眼神中倒也不是鄙夷,就是那种对清貌不抱但愿,“客家还是谨慎些,甲子会虽有专人评点,点到为止,但每年重伤者不在少数,斗法无情,如果不谨慎丧了命,那也是无话可说的。插手甲子会者,可都得签下存亡状。”
清貌扶额无语。
清相悠然喝着茶,目光淡然地看着窗外,答复得干脆利落,“不可。”语音与之先前无二,不恼不怒,恰如同平常普通说事。
不过甲子会并非是郑莞的企图,但郭明微当年向她提到甲子会,又将约定时候定为甲子会,是否另有深意,她倒不得而知,也只能到了再说。
“所谓‘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竟是如此色彩”,店家小二痴迷地盯着那秘色茶杯,不由叹道,“美,真是太美了。”突但是来的暗香令店家小二回过神来,只见那人正往秘色瓷杯中倒茶,贰心中大痛不已,如此绝世的好杯,天然应当好好保存着,制止破坏,现在竟然被人用饮茶,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