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卓力,那更是青年工民气中偶像,卓二哥当年一个月只拿六百块的时候,就是个豪放男人,每月那点小钱吃干花尽,全花在和同事们喝酒、沐浴上,厥后办了停薪留职下海去了,真如龙入大海,混的风生水起,现在恐怕身家都上百万了。
条约都是白纸黑字红章签订好的,具有法律效力,双方面停止可没那么轻易,能在晨光厂租厂房门面的也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哪能随你揉捏,你说停止就停止,门都没有,来硬的,那就法院见。
谭副厂长暴跳如雷:“谁!报警抓他们。”
不知不觉,墙上的挂钟敲响了,已经凌晨五点了,陆天明推开窗户,室内的烟雾垂垂散去,东方一轮明日拂晓而出,初升的太阳让陆天明胸中的郁结豁然开畅。
以往的厂长们,或是从精简掉的干部中挑出,或是从其他单位调来,在晨光厂并没有深厚的人脉,比如这位谭副厂长,之前是产业局的书记,厥后产业局撤消,展转来到晨光厂当了帮手,固然干了五年但却连工人的名字都叫不出,只晓得租厂房,卖地、卖设备。
深夜,厂部大楼财务室,算盘声不断于耳,虽说现在电算化已经提高,但是老帐房们却仍然钟情于这类陈腐的计算器,新任的财务科长胡大津可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挺着病体和同事们一起核算着厂子的钱账物。
一帮干部们民气惶惑,看着胡大津和卓力走下台来,胡管帐戴着老花镜,胳膊上还套着花布套袖,冲动的嘴唇都颤抖了,不时特长巾擦着泪花闪动的眼角。卓二哥倒是龙行虎步,几次向台下挥手请安,上面一帮常常在华清池挂单的青工们冒死的鼓掌、呼哨,尖叫着二哥二哥。
陆天明是甲士出身,晓得穷寇莫追的事理,谭副厂长和吴美芬,乃至那些尸位素餐的中层干部们,这些年在晨光厂频临灭亡的躯体上吸了多少血,已经没需求穷究了,胶葛于这些事情,反而会迟误厂子的下一步生长,乃至堕入无穷无尽的诉讼中去,到头来也一定追回甚么钱。
陆天明反面党委筹议,就敏捷任命了财务卖力人和保卫卖力人,即是大权独揽,将人事任免权、财权、保卫大权都抓在手里,这一手确切够狠,但是谁也不能辩驳,谁也不敢辩驳,人家这统统都是事前策划好的,全厂党员都虎视眈眈坐在这里呢,就算走正规构造法度全员表决,人家也是有胜算的。
一番事理讲下来,那些小老板们就都乖乖听话了,或是老诚恳实搬走,或是重新签订新的条约,竟然没有一个敢不给卓二哥面子,这也让等着看笑话的一帮大绝望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