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是见过玄术的。玄都观上任观主，是本朝的国师，传闻太祖打天下时，立过很多功绩。听了这说法，也不狐疑，只感慨道：“纪氏当真慈母，可惜了。”
明微上前见礼：“五表哥。”
纪凌转过身，柔声道：“表妹，别跟他计算，他就是这么个疯疯颠癫的性子。”
纪大老爷更恼：“你那甚么眼神？跟表妹见礼了吗？”
纪小五又是“嗷”一声跳起来，却指着明微喊道：“哥！我昨晚看到的就是她！是她骗我去爬绳的！”
纪小五耷拉着脑袋，正被侄女儿嘲笑：“小叔羞羞，肿包包！”
小珠儿被他逗得格格直笑，一扭头，看到出去的明微，伸手喊：“姑姑！”
刚说完，纪凌用力一按，纪小五“嗷”一声就跳起来了。
说到前面，他声音低了下去。
“臣已经查证过，是明莘无疑。”杨殊禀道，“他有个双生兄弟，亦肯定了此事。”
纪凌斥道：“你还敢胡说！明显是你本身喝醉了返来，才会搞出这么不像话的事，竟然赖到表妹身上。”
杨殊面上带出淡淡的笑容：“这是臣应当做的。”
这女人……
明微这一晚睡得很好。
杨殊答道：“纪氏恰是出自这个纪家。”
“余下的事明日再说吧。”天子含笑看着他，“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再不放你归去，贵妃恐怕要跟朕活力了。”
纪凌看他不像模样，就着额头的肿包推了一把：“表妹叫你呢！”
纪大老爷这才作罢，臭着脸叮咛：“用饭！”
“看来纪家没有孤负先祖遗风。如许很好，做学问是闲事。”
这个表妹，长得跟天仙一样，如何大话张口就来啊！
杨殊道：“明莘当然用心险恶，其兄弟亦是虎伥。不过明家并非没有良善之人，其弟明菖，其侄明晟，均着力很多，另有其女……”
早上起来，梳洗安妥，她带着多福出去用早餐。
正堂里，小辈已经来齐了。
“没喝醉你半夜骑墙上发酒疯？”纪凌一点也不信。
他眨了眨眼。
天子叹道：“南乡侯一世英名，子孙却如此不成器。”
杨殊禀道：“确切如此。据她所说，她生来痴傻，乃是灵魂走失的原因。因其母日夜供奉玄女娘娘，诚打动天，故而被玄女娘娘收留，学了一身玄术。”
在他爹面前，纪小五不敢犟，只得憋着一肚子委曲，向明微随随便便行了个礼，拉着脸喊了一声表妹。
纪小五不敢信赖地瞪着她。
明三夫人的经历，不好公诸于众，多数要在这案子里隐去。而明微又确确实在立了大功，天子这么问，便是筹算将这份功绩折到纪书身上。
想到这里，他含怨的目光又瞪向明微。
董氏的声声响起：“小叔，这就是表妹。昨晚你返来得迟，没见着。”
天子想起长姐，也有几分感念，说道：“你现在如许，大姐定然欣喜。好了，归去歇息吧，这些事自有蒋卿去理，你好好歇上几日，再到宫里见你姨母。”
杨殊听得这话，内心一松。
纪小五心想，姐姐回娘家了？谁知昂首一瞧，看到的却不是两个姐姐中的任何一个。
他那张清秀的俊脸上，额头肿了一个大包，纪凌在给他涂药酒。
明微寄魂复活的内幕，晓得的只要杨殊与阿玄阿绾，蒋文峰大抵猜到一点，但没有细问。这多少有体贴她的意义，如果他晓得内幕，出于臣子该有的操守，就得详细禀报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