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屏退摆布,只留下宗氏父子,他一提到杨殊,宗锐便忿忿道:“郭大人,您来得恰好。这位杨三公子,真是不讲究。当初我们说得好好的,演武一场分胜负。他败了,反倒赖着不走了!这里是左军统帅府,是他白吃白喝的处所吗?太不像话了!您帮我们说说,让他归去?”
“郭相爷,好久不见。”
梁彰的密奏上说,北胡八部的意向,和杨三身边一个女子有关。这事不好直接问,郭相爷决定从宗家动手。
他啰啰嗦嗦好久,说得郭栩一个头两个大。
杨殊跟宗家父子这点事,恰好犯了他的忌讳。为了点微末好处争强斗狠,半点风采也无。
郭相爷就这么顶风冒雪,连个通房都不敢带,来了白门峡。
这位钦差杨殊也熟谙,他姓郭名栩,本来在政事堂,大家都要尊称一声相爷。
虽说男人多娶几房妾室不算甚么,可士大夫的支流还是赞美伉俪守贞的。常日没人计算这点小事,真闹出来,众口铄金,就变成了品德题目。
到了统帅府,宣过旨,郭栩便向宗叙要了间房,窝着烤火颤栗去了。
杨殊回到客院,脸上的笑消逝了。
茶老板倒是利落应了,只是那家女儿先前才相过亲,相互都很对劲,就等着订婚了。
转眼又到年关。
“好吧。”杨殊很遗憾的模样,“等郭大人闲事了了,本公子再请你喝酒。”
看到冻得颤抖的郭栩,杨殊不由为他抹一把怜悯泪。
除了各家府邸,另有来自都城的犒赏,以及西北各族的进贡。
因而,郭相爷就这么被弹劾奏章淹没了。
“行了行了。”郭栩神采都青了,“本官晓得了,现下另有要事,杨三公子自便。”
等杨殊再见到他,已经是两天过后。
“宗家也这么想吗?”
杨殊还依依不舍:“郭大人,您不帮我讨个公道?好赖我们也是熟人啊,这姓宗的……”
郭栩点点头,说道:“杨三公子,本官没记错的话,你现任高塘牧监,应当身在高塘县才对,如何会在白门峡?”
因而,年关到来,除了军务外,统帅府还要应对各种礼节来往。
杨殊摇点头,说道:“他的来意没甚么希奇,除了实地看看宗家在西北的景况,另有就是刺探北胡的动静。前次刘公公受命过来,没斥责半句,按说应当没我们的事了,但郭栩是被贬出京的,为了得回圣上的信赖,定会使尽浑身解数建功。”
“……宗家也真是凶险,竟激我与他们演武争胜。要说本公子部下这些人倒也不差,但这里是他们宗家的地盘,那里比得过他们?不过他们也别想得逞,既然非要占这个便宜,那本公子就留在这里过年,吃他们的用他们的,比及春暖花开,如何也要出这口气……”
杨殊长叹短叹,揪着他吐苦水:“郭大人不知,这宗家行究竟在太霸道了。先前有贼人劫夺马场,本公子一怒之下,叫人扫荡了贼窝。哪晓得碰到宗至公子也去剿匪,一点事理不讲就扣了本公子的人,逼本公子来白门峡分辩。郭大人,您是当相爷的人,这此中的猫腻想必洞若观火。本公子来之前,如何不见他们剿匪?恰好等本公子开端清算那些贼匪了,他们也来凑热烈,清楚就是想抢好处。您说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不过……
西北兵事一概由宗家说了算,哪怕梁彰领了右军,论起来品级也是不如宗叙的,若到战时,他一样要归宗叙节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