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殊在半路上重理着卫屹之说的话，俄然想到甚么，摸了摸脖子，背后惊出了一身盗汗。
谢殊为免泄漏风声，用心选在深夜入宫，硬是将正在与美人你侬我侬的天子给骚扰去了御书房。
“回陛下，千真万确。”
卫屹之这时朝天子施礼道：“微臣也以为谢相不成担此重担，陛下可别忘了乐庵一事，谢相行事有失公允啊。”
“……”
幕后黑手谢殊施施然呈现在牢房门口，还未出去就已见到他被整得衣裳破裂、浑身血迹，啧啧点头道：“乐大人，你这是何必啊。”
谢冉微微皱眉：“武陵王虽是武将出身，心智策画却不输文臣，丞相与之相处，当多加防备才是。”
天子死死盯着谢殊，抿着唇不吭声。
“那好，秘闻去见见他。”
“是啊……”卫屹之望向水面，声音里有些怅惘之意：“特别好过满门皆斩。”
出宫时已经将近天亮，谢殊用心走慢一步，待卫屹之出来，上前向他伸谢：“刚才多谢仲卿帮手了。”
卫屹之仿佛推测她会来，这么晚还在后花圃内站着，倚着凉亭看池中游鱼在月色下流来游去。
乐庵总算明白了谢家的手腕和狠辣，额头盗汗哗哗似水流，但还是死死咬着牙不吱声。
乐庵听他这么说，更加忸捏，心潮起伏不定。
谢殊幽幽一眼扫畴昔。
“啊，不过再细心一想，仿佛是微臣看错了。”那官员嗖地一下缩了归去，速率快得惊人。
谢殊只带了沐白一人，没有叫护戍卫送，跟着苻玄趁着夜色徒步去了卫家旧宅。
“差未几了。”谢殊笑着摇点头：“只是被挠了一下，好过被一刀砍下啊。”
谢殊拿开书，笑了起来：“对了，你还不晓得，如何说呢，差未几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吧。”
谢殊当然不乐意，她真筹算做的话又怎会把事情抛给天子，谁想碰南方士族这烫手山芋哟。
有个多嘴的出列道：“启禀陛下，微臣昨日瞧见乐大人被谢……”
天子蹙起眉心，严惩是必定的，但详细如何惩，找谁去惩，都比较难办。他俄然看向谢殊，贼笑道：“此事无妨就由谢相去措置吧。”
“哦？”谢殊有些不测：“没想到他还挺能扛，我亲身去看看吧。”
第二日卫屹之一早就来了，他没带其他侍从，叫苻玄驾车，穿一件浅显的不能再浅显的白衫，将车停在丞相府侧门等待。
卫屹之不与谢殊废话，叫了一声苻玄，让他上前将人解下。
“那就看你我如何共同了。”
“就在乌衣巷内的旧宅。”
天子展开一看，脸唰的白了：“此事当真？”
乐庵差点被这话噎地昏畴昔，只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卫屹之：“武陵王拯救啊……”
天子将南方士族企图谋反的事说了，大师固然骇怪，但还不至于慌乱，毕竟提早晓得就好防备了。
正尽力贴着，谢冉来了，刚叫了声“丞相”，就闻声屏风内哗啦一声。
乐庵没有被带回大司马府，而是被带去了卫家本来的宅子。那宅子也建在乌衣巷内，侵占屹之父亲归天，他被封王外派后就没住过。现在内里家仆也未几，倒是很合适藏人。
卫屹之刚好出宫门来，见摆布无人，叫住了谢殊。
卫屹之抬眼看她，半张脸浸在月色里，昏黄的惑人：“你呢？他们要反，你这个丞相又筹算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