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殊只是随口一说,没再接话,俄然探身北望,想起荆州,现在应当也是这般闲适安乐了吧。
刚从院外走入,他一眼就瞥见谢殊坐在凉亭里,背靠雕栏,双臂横展搭在栏上,乌黑宽袖蝶翼般伸展下来,下方碧水粼粼,映照她的身影,相映成趣。
卫屹之徐行走入亭中,笑道:“丞相好享用啊。”
谢殊推开他,吃吃闷笑。
谢殊昂首时他的脸已近在天涯,眸色深深,莹如墨玉,能在此中瞥见本身的脸。他的手抚着她的脸颊吻上来,落在她的唇上,本另有些节制,但想起现在真恰是两情相悦,垂垂就有些把持不住了。
“有事要与你说。”谢殊走畴昔,从袖中取出封折子来:“我刚收到秦国国书,你看看吧。”
卫屹之道:“我对垮山还算体味,要避过不难,不过也受了些丧失。司马戚和慕容朝对宁州的地形都没我熟谙,我干脆将计就计,命令全军卸甲,隐在山中开荒。实在他们的兵马见到过我们好几次,都觉得是农夫,没认出来。一向到收到你们和谈的详细时候,我们才连夜从山中出来。”
武陵郡王府中下人不是很多,婢女更是少之又少,但个个貌美如花。
卫屹之一本端庄地点头:“丞相有命,自当顺从。”
谢殊长得好,靠色相稳住武陵王他能够了解,毕竟他手握重兵,但是现在明显不是这回事了。想起昨日疆场的惊险,他还心不足悸,犯得着为了他搭进命去么?
谢冉往营帐走去,看到沐白,招手唤他过来:“丞相人呢?”
谢冉大抵是看不下去了,过了晋兴郡后特地来找了谢殊,二人也不知说了甚么,当日他就率先带着人提早走了。
“郡王,该用饭了。”
卫屹之在她身边坐下:“看来丞相对本王府上的婢女挺对劲?”
“明天郡王回营,有人瞥见丞相扑上去抱住他了呢。”
谢殊没说甚么,只是笑笑。贰心机聪明,又何需口头之言,天然明白她现在的情意。
她的身边围着三四个婢女,个个手捧漆盘,内里都是武陵郡的特性美食,生果糕点一应俱全。谢殊吃的欢畅,婢女们胆量也大了,垂垂就又靠近了几分,有一个乃嫡亲手捏着糕点来喂她。
“啊……哈?”火伴口中惊奇的调子九曲十八弯。
沐白劝谢殊回帐中梳洗,她有些心不在焉,进入帐中后草草洗了把脸就叫他出去,衣服上满是血渍也顾不上换。
谢殊道:“我们家堂叔是个恪守礼教的人,见到你我这般有感冒化,决定不与你我为伍了。”
“他受伤了?”她当即走进了院子。
尽力了好久的婢女们真想泪奔……
“诶?如何不简朴?”
天气将晚,帐中有些暗淡,谢殊滴水未进,却毫无所觉。
卫屹之要尽地主之谊,筹算带谢殊去城中转转,一早便来找她。
卫屹之转头看到她有些惊奇:“这么晚了你如何会来?”
谢殊翻了个白眼。
宁州战事已了,晋国重兵未退。秦国大抵是见捞不着好处了,张望了好久,终究撤了兵。吐谷浑担忧晋军会持续打击他们本国,已经调派使臣前去建康乞降。
谢殊侧过身,撑着脸颊看他:“我猜穆大美人也被吓得不轻,你在信中可要好好欣喜几句才是。”
“本日你也吃惊了,多吃一点。”
卫屹之侧过脸来看她,视野从她光亮的额头流连过眉眼鼻尖,又从那双嫣红的双唇上滑过,落在她的领口那一小块莹白如玉的肌肤上,忍不住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