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锦岚并不能信赖。
一口又一口,药汁全数入腹,那人终究放开她,喂了她一口茶水,再用布巾为她擦了擦嘴唇。
就在这时,门被翻开,方才还想到的人,已经绕过屏风,朝她走了过来,跟在一旁的,另有薛锦岚。
沈令安蹙了蹙眉,也来不及去沐浴换衣,便走进了寝房。
沈令安收回击,想到手上残留的血腥味,他回身去了浴房,只叮嘱了一声,“将药热好备着。”
这一眼,令她心头微震,忙垂了眼不敢再看。
待瑞王被人带出去以后,一看到沈令安,就双腿一软跪下了,按理说他是一朝王爷,不该当如此惊骇丞相,但沈令安不是普通的丞相,他大权在握,戋戋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在他眼里与蝼蚁无异。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一句无关紧急的话,但瑞王的神采却在听到那句话后变得煞白,吓得差点瘫倒在地。
“哥,这件事真的不奉告爹吗?我们总要为阿竹讨一个公道!”薛雨凝开口道,一张明丽的脸上写满了气愤。
他不晓得主子对孟女人到底是甚么设法,但不管甚么设法,想动主子的人,就势需求支出应有的代价。
瑞王的眼中顿时重新闪现出惊骇之色,赶紧点头,“没,我没碰她……”
孟竹不由想到沈令安,昨晚若不是他,她现在已经……这么一想,她的眼眶便忍不住红了。
孟竹的面庞因发热变得潮红,浑身都出着虚汗,更是一向在低低梦话,沈令安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烫得短长。
瑞王觉得沈令安终究肯放过他了,当下也住了嘴,却不想沈令安却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走到他面前,在他的左手腕上比划了一下,凉飕飕地问道:“但是这只手碰了她?”
孟竹夜里出了几次汗,高热已经退了下去,只是浑身还是没甚么力量,她恍忽间想起昨晚的事,心中不免一悸。
等孟竹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下午,薛雨凝坐在她的窗前,双眼通红地看着她,见到她醒来,眸光一亮,“阿竹,你醒了?”
孟竹睡得极不平稳,只感觉胸前憋闷,头痛欲裂,满脑筋都是瑞王捂着她的嘴把她往假山里拖的画面,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箍紧,喘不过气来。
说着,他提了音量,“来呀,扒裤子。”
婢女心中虽有些惊奇,但还是听话地放下药碗,走了出去,关上门的时候,她看到自家丞相大人端起药碗,坐到了床边。
“这是瑞青殿,昨晚沈相救了你以后,便将你安设在了这里。”
“沈相,您要明察啊,本王是被那贱人冤枉的!”此前在都城时,孟竹被沈令安带走,瑞王一向觉得沈令安是为了给薛家一小我情,倒是也顾忌了一段时候,厥后孟竹又不测得了小天子的欢心,他就更加压了压心中的欲望,但是今晚看到孟竹在大殿里那娇滴滴的模样,心中那股子火焰如何也压不住,便动了心机,他想,等生米煮成熟饭以后,就算是被小天子和薛家晓得了又如何,还不是要乖乖把她送入王府?
薛雨聆听到这句话,几近立即就明白了沈令安的意义,她站起家,磨拳霍霍道:“我现在就去大牢。”
“沈相,锦岚哥哥。”孟竹忍住眼泪,唤了一声,可声音里的委曲却如何也掩蔽不住。
清冷又熟谙的嗓音,带着一种难言的安然感,她终究哭出声,喊了一声:“沈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