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初五端五这一日,云惠帝命令君臣民同乐,信陵城里是以停止了一场阵容浩大的赛龙舟,报名参赛的既有天孙贵胄,亦有布衣百姓,都齐齐聚在了信陵城东的平湖。
明显只是萍水几次相逢,他冷冷酷淡态度难猜,为何她总会在不经意间就想起他?莫非只为了那一首曾在梦里几度缭绕回旋的曲子?
云惠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道:“订婚朝纲,武安江山,此平州一役若不得武安侯,危矣。”见百官拥戴,云惠帝眯了眯眼,转了话题,又道,“朕夙来奖惩清楚,传闻在平州城门前另有人干了件了不得的事,嗯?”
话甫出口,立在大殿上的太子黎煜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下认识地抖起了唇。但是还没等他开口,第一次立在金殿上的新奇出炉的武安侯就开了嗓。
颜姝走到窗前,超出茫茫人海望向平湖岸边,未几时便看到已经换了一身劲装的颜家兄弟三人走到了泊在岸边的龙舟旁,见颜书宣兴冲冲地朝这边挥手,颜姝瞥见颜妙和颜嫣镇静挥手的模样,也不由自主地举起了小手冲颜书宣的方向挥了挥……
“武安侯这是借花献佛的意义?”云惠帝的目光落在不似普通朝臣端方的颜桁身上,语气意味不明。
那一晚的梦魇至今想来,犹令她后怕不已。可最后颜桁安然无恙,受了伤的人倒是温羡,颜姝握着玉佩放在心口的位置,理不清心头那又一次涌上的后怕是为了甚么。
将玉佩塞回枕下,颜姝翻了个身,未几,悄悄一声感喟淹在了无边的夜色当中。
温恢立在朝臣中,见此不觉皱眉,动了动唇,却终归没有替太子讨情。
洗漱完,颜姝打发了翠微出去,本身上了榻歇下,不经意间,手触及放在枕边的玉佩,她怔了一下,想到松鹤堂里颜桁提及温羡挺身挡箭的事,不自发地就想起那一夜做的梦,一时心内庞大。
比及温恢走远了,颜松才从一旁走过来,看着自家三弟问道:“你与他说了甚么,看模样被气着了,你别一返来就获咎人。”
因为颜书安、颜书宁和颜书宣三兄弟也插手了龙舟大赛,以是颜姝四姐妹便一齐出门坐在了平湖之畔的望江楼上围观。
一个眼中只要权势,被猪油蒙了心,杀妻弃子的斯文败类还要与他攀旧友,还真当他在平州打了十几年的仗把脑筋都弄丢了不成?
封赏完有功之臣,云惠帝才将目光缓缓地落在了一旁以袖拭额的黎煜身上,不疾不徐地开口道:“太子此番往平州去,可有何心得?”
言罢,当朝叮咛人拟旨传到尚书府,只言解了温羡的足禁,令他还是上朝而来。
黎煜面色一变,下认识地想要看向颜桁,只是还没来得及扭头,就被云惠帝喝住。
颜桁摸了摸本身的后脑勺,昂首大喇喇地看向云惠帝,接着道:“臣传闻,温尚书曾经口犯无忌,被罚了禁足,是戴罪建功去的平州,不晓得臣能不能替温尚书向陛下求个恩情?”
“大哥,能拿彩头吗?”颜妙又问道。
翌日早朝,云惠帝当庭颁下圣旨,亲封镇南将军颜桁为武安侯,其夫人苏氏为武安夫人,赐下官宅一座。
彼时赛事尚未开锣,颜书安兄弟几人便陪在几个小女人身边,一同从望江楼上看热烈。
颜书安嘴角的笑痕放大,挑眉看向坐在一旁的颜书宁和颜书宣,“听到了?待会儿不准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