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我到了将军府。“城主。”早已候在那边的世人朝我施礼,我表示他们免礼,随后巫师开端了出殡前的安排。
“嫂嫂……”我看着她,不觉间泪水夺眶而出。
我不明白,为甚么之前如利剑出鞘的她会在二哥身后连一句怨怒都没有。听到我的疑问,她讽刺的勾起唇角:“活力、恨,当然是有的。”
“mm,你手里的扳指是夫君的好运扳指。我听他常提及,当年父亲将这枚扳指赠与他以后,他就碰到了负屃的后代,一只喜好听人讲故事或是读书的小龙。然后,就同它结下了不解之缘。随后,父亲还亲身找工匠制了这只龙哨送给他。都说负屃心善,能瞻望仆人是否会遭受灾害厄运,且还会收回警告。”
“或许是水太热。”
以是,我在烛火摇摆中不知倦怠的当真写着卷宗,每写好一卷我都会慎重的盖上玉印。
凤青轶点头道:“将军已故,还请城主和夫人节哀。臣辞职。”说罢,他施施然退出房间。我晓得凤青轶说这话的含义,他是在担忧二嫂把二哥的死归咎到我身上。
这些是二哥用命换来的证据,本来朝臣去世应禁朝休政。但我现在却以为在二哥骸骨未寒之际把这些证据一一梳理完成,写出卷宗,下葬以后当即出兵抓了该抓的罪犯,全数按罪惩办,才是给他最好的祭奠。
地上的框里,还装着各种竹简、木椟、玉印,以及丝绢写的手札。
最后,她将一支白玉兰的簪子插进我的发髻,这才扶着我出去,举步之间,仿佛有些焦心。
“御史大人,命妇有梯己的话要对城主讲,劳烦大人临时躲避。”她垂着红肿的眼睑,盈盈朝凤青轶一礼。
我祁灵玉长这么大,第一次有龙会形影不离的跟着我,可我却一点都欢畅不起来。
让妙言带口谕给范义彻查二哥信中的荆娘以后,我单独提着灯笼去了书斋。书案上,堆了叠成山的羊皮卷,我挂好灯笼无声走畴昔,翻开羊皮卷、铺平竹简边看边写。
房门关上后,二嫂先看了一眼两个小家伙,然后才摸索着衣袖像是要掏甚么。我看着她的行动,内心一阵豁然,她定会取出一柄雪亮的匕首吧,就像前次一样。
但是,她取出来的并不是匕首或是兵器之类的。而是,一枚男士的扳指和一个龙哨:“替他报仇!”她说,红肿的眼睛直直瞪着我。
她亦泪如雨下:“自那天刺客杀入驯龙寮,斜谷微风口一片火海我才明白你们是对的……一味的忍气吞声,勉强责备只会让仇敌更放肆。以是,我亦是支撑他的,只可惜我明白的太晚……我的恨,我的怨不是为你们,而是为我本身!”
将棺木送到陵寝,我在那边站了好久,小龙也在我的脚边坐了好久,直到统统人都分开,我还单身立在雪地里,看着快燃尽的白烛。恍忽间,我才认识到我和二哥真的已经天人相隔……
但究竟就是如此,我是二哥身故的直接任务人,擦不去、抹不掉。
我也满心哀戚。有如许灵性的龙在身边,二哥他还是死亡了……
在浩浩大荡的人群中,我看到了娘亲的身影。和她扳话了几句,眼泪再次决堤,二嫂扶着灵位走在最前面,我和娘亲在后,大姐因为方才产下孩子,循例不能过来,以是只要姐夫代行。
卯时方至,巫师立即宣布出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