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顺布庄外的摊子,仍旧是那位身着灰蓝长衫的掌柜的。红颜上前问道:“掌柜的,你这里一条帕子收多少银子?”
红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想不到平时温润松散的大少爷,竟然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本觉得他问起刺绣之事,是与八月十五评比有关,想不到竟是为了大蜜斯的一句戏言。
红颜摆布瞧瞧没人,从怀中取出一个灰扑扑的半旧荷包塞给银福:“这是一千五百钱,赶明儿你去送给赵六,将我们的字据要返来,也算是了了一桩苦衷。”
红颜也不恼,笑着说:“那烦劳掌柜的瞧瞧我这三条帕子,值多少代价。”
红颜点头,笑道:“我甚么都没当,昨夜睡不着,绣了三方帕子拿出去卖了,不想刚巧够我们还给赵六。我瞧着绣帕子倒是不错,今后得闲了我多绣些,你帮我捎出府去卖。”
红颜笑道:“多谢掌柜的了。”
李忠桂瞧着二十多岁。长着一张圆圆的娃娃脸,说话时候眉眼含笑,一笑就暴露两颗小虎牙,嘴也是甜得很,不似张盛那样见人下菜碟,见了红颜锦萍等几个丫环,老是姐姐、姐姐的叫着,没的叫民气里舒坦。
“三少,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是因为得了好绣品,急了些,您掌脸吧。”
红颜无法,只好诚恳交代了“我娘亲教给我的,好了好了,我得紧着回锦松居去,明日大蜜斯行笄礼,府里怕是要忙的,你瞧着得空了就从速送钱去吧,我走了。转头见。”
“银福哥。”
银福拍鼓掌上的灰尘,回身走向红颜,“颜儿,甚么事?”
这小我,他必然要找到!
银福被这么一说,俊脸立时发红,扔了柴刀挥拳作势要打:“小宝儿我瞧你是皮子紧了。”
红颜并不晓得本身的帕子在当代能卖个甚么代价,要一千五百钱,美满是因为赵六那边她欠了一千五百钱。
白净苗条的手接过帕子,将花腔子托在手心,面色稳定的以指尖描画上面的胭脂红杏。朵朵杏花栩栩如生,仿若要从帕子上跳脱出来普通,轻风吹过,商少行发丝飞扬,手中的杏花好像也在随风摆动,似要飘零。
下午红颜端了茶点,拐了个圈子绕到大少爷的卧房门口,正瞧见李忠桂蹲在门口的台阶上打打盹。或许是闻声脚步声,李忠桂一个激灵醒过来,昂首望着红颜苍茫的眨了眨眼,随即蹭的一下蹦起来,挠着后脑勺红了脸道:“红颜姐姐。”
望着红颜的背影,银福呆愣半晌才将荷包揣好,摇点头笑了一下,归去劈柴禾了。
掌柜的见三少爷收起帕子,欢乐的语气都轻巧很多,眉飞色舞的说:“回三少的话,送帕子来的是个姣美的女人,约莫十7、八岁的年纪,穿的是杏色窄袖襦裙,青色比甲,看模样应是大户人家的丫环。昨儿她曾来铺子里问过一些代价,本日便带了这三条帕子来。我把价压到一吊钱,她还道一千五百钱,我一瞧,如此好的绣工就是三吊钱我也收啊,怕她忏悔紧忙着应下了。”
“以是少爷想找个不会绣的人帮手?”
诸葛言然表情也不错,并未回身走开,而是好表情的说:“前儿大蜜斯说要个荷包,偏要我亲手做成狗啃似的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