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村脸面都被你丢光了,”赵婆子跟着疾步过来拉扯,边破口痛骂道:“自小我看你就不是个循分的,一天到晚到处在外头骚,果不然长成个贼娼妇!”
牛车旁一派闹哄哄乱糟糟,混乱中夏豆自顾不暇,被赵婆子刘氏将匹布都抢了去,那俩姑婆大喜,抱着布匹抢过棉纸包就要先逃回家。
“豆丫头,这是咋啦,莫慌莫慌,叔几个都来了,”庆叔那群人疾步走了过来,见到这场景又都有点懵,戚石头攥紧了手低声说道:“豆..豆mm,我找人来救你了。”
“闺女,我晓得你委曲,莫怕,莫慌,有叔几个在,夏老二欺负不得你,”庆叔也看出了这闺女今儿有些不对劲了,连走上前好生安抚道。
混乱中没人在乎这道巴掌声,刘氏两个一喜,也有样学样狠狠地往夏豆的脸上挠去。
里长眉头拧的更深了,这夏二丫脾气俄然大变,这疯颠模样果然是有些邪乎,“说甚么死死活活!先把你二婶放了。”
“小婊.子!你敢乱来!”夏老二不信邪地大步朝这边跑来。
夏荠又急又慌,刚哭过的眼睛又是一红,世人见她双眼浮肿满脸泪迹,还真是大哭过的,又亲耳听她说夏豆是在酒楼里做事,心下便信了五六分。
夏木夏荠夏树亦是插手了鞭挞阵营,夏豆眼眶内一酸痛,两行热泪毕竟流了下来,她有力地松开了刘氏的头发,嘭的一身扔下了手中的火把,刘氏嚎啕着朝夏老二跑去,夏豆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不能这么欺负人啊,话还没问清楚,如何就要抓我闺女了,”李氏声声哀嚎不竭:“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李氏赵婆子被癫狂的夏豆吓得哇哇叫:“小娼妇发癫了!小娼妇发癫了!”
“您也看到了,我刚返来就有人歹意诽谤我,说要抓我沉塘,让我死,”夏豆脸颊又红又肿,偏还在微微哂笑:“我倒要看看谁先死。”
本朝民风虽开放,但劣等娼妓最是为人所不齿,你悄无声气的做了也就罢了,大伙儿不晓得便也不计算,这回闹得大家周知,村庄里出了个娼妓,可不得丢了一个村的脸面么。
刘氏又回家去奉告了夏老二赵婆子,公开里嘀咕道:“传闻那娼妇每月有二两银!”
“听听,都听听,把花楼说的好听,说成了酒楼,可不是做了花女人了!”刘氏拍动手掌啧啧而道。
夏豆却连看都不看他,只死死地盯着蠢蠢欲动的夏老二。
“我姐姐不是,我姐姐不是,你们放开,放开,”夏荠边拉拽着赵婆子边哭喊,夏树跑去用小短腿踢夏老二,吼怒吼地骂:“强盗,不准欺负我姐姐!”
世人连拉着夏荠问上问下,夏荠不知夏二婶说的花楼是何意义,又被妇人婆子们一番拉扯问话,只得怯怯道:“我姐姐..是在城里酒楼里做事...”
戚景明气喘吁吁地率先跑进这边人群中,他本来觉得是夏家二叔在难堪夏豆,未曾推测是夏豆举着火把抓着夏婶披发,惶恐又茫然之下,他脱口而出道:“夏豆,你在做甚么!”
夏豆冲上去一把攫住了刘氏后脑发髻,长发落散开来,她举了左手的火把就要烧上去,“你他妈再骂声娼妇尝尝!”
原是今早夏二婶刘氏拖着夏荠在村里到处喊人,只说豆二丫在城里花楼做了女人了,世人听了均是惊奇,又怕是刘氏浑说,刘氏却对劲地指着夏荠道:“这但是夏三丫说的,你们不信都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