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个小丫头还晓得党派之争呀,”周彦之一扫衣袖又坐到了原地,提起酒杯斟满一杯,又缓缓而道:“你晓得也没甚么希奇,本年巴蜀一带光粮税就涨了三成,天下那个不知章相要变了那祖宗国法”。
“你眼瞎吗这哪是香囊,”男女之间赠香囊总带着含混的意味,夏豆心一慌忍不住骂道:“这是荷包!”
“夏豆?”
“不是给你给谁,要不是那厮威胁我,我才不帮他干这私相授受的差事,”周彦之昂昂下巴,较着迫不及待的模样,“你倒是快拆啊。”
那张狂公子三两下把夏豆拉到房正厅,又把她按坐在桌案边,本身拉了条圆凳来坐下,那荷包递给她又偏过甚兴趣勃勃地催促:“快拆快拆!”
“既是给我的,为何要给公子看?”夏豆被这句私相授受说得心一动,她紧了紧手还是板着脸道。
“那位女施主的技术可真好。”用罢饭的小沙弥妙善再次叹了又叹。
夏豆被他赛过在雕花镂刻的朱红门扇上,身后是坚固如冰的门板,身前是陌生男人带着热气的胸膛,她下认识地挣扎着要逃离:“你又是谁?我和晏祁没有干系。”
戚成业难堪地皱皱眉头,夏豆赶紧道:“成业哥你忙你的去,我就在这酒楼里做后厨,有事得空来寻我便是。”
“要不是小爷信守君子之约”,周彦之也怒道:“你当真觉得我不敢拆吗?”
夏豆说完返身就要溜走,周彦之眼尖一把抓住她,“你个野丫头,忒不知好歹了吧,固然小爷我也不平晏七那小白脸,但你也不去探听探听,公子祁在外名声多大,多少女子芳心暗许,单我家阿谁五蜜斯都整天为晏七寻死觅活的,他赠你个野丫头香囊,这么天大的福分,你竟然敢不要!”
“师兄,你明显也多用了两碗饭,”妙善不满地回他,看着那女子往山下走渐行渐远的肥胖的身形,又挠了挠光溜溜的圆脑袋嘀咕:“连师父都多食了半碗呢,不知那女施主可还会来庙里?”
当时是说本年多处闹水灾,朝廷从其他府郡收粮赈灾,巴蜀周府赋税严苛到二税一,交的粮食多,又偏碰上长福庄换新庄主,把粮税提到五税三,里长戚守义才带领下邳村众村民铤而走险,走长莽岭一带亲身运粮进城。
“啊,你个野丫头要不要这般蛮横!”周彦之跳脚痛喊,“你竟敢踩本少爷,现在晏祁可不在,可没人护得了你。”
“晏祁身为章相对劲弟子,年纪悄悄就有蜀学领头人之势,却陷进了仓南贪墨案那摊浑水中,朝廷赈灾立法都由章相一手包办,堪比左臂右膀的弟子却出了这个忽略,晏祁被剥去举人功名,三个月前狼狈逃至巴蜀之乡原阳。”
“甚么,我是外人?你个有眼无珠的小丫头,”周彦之气鼓鼓的拂袖而起,“若没有我周家暗中搀扶,他晏祁连根骨头都被那家子人吞了,那假仁假义的,现在又为着个恩师赶着归去送命,你觉得今后谁还记得他,本少爷就想看下他的留的遗物,猎奇罢了!”
“做事?你..”戚成业俯身不解地问,几个月不见他晒得更黑了些,人看上去更加懦夫慎重,面对夏豆他有太多的不解,但又不知从何问起,合法他踌躇着开口想问启事,夏豆又带着悄悄松松地语气问他:“你呢?你莫不是来用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