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周彦之来检察进度,见姚兴另有小半没写完,便叫他明日再来,周少爷表情不错,脱手也就风雅的很,给得润笔费有足足五两银。
妙心本来还跟老主持提过这事,担忧师弟在执炊治膳上过分用心,怕是倒霉修行。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故而夏豆能教妙善的也就是平常蔬食的做法,妙善学得几样以后,每日都主动揽了做饭的活儿,晚间还等夏豆返来用食。
“世象万千,法度不一,一饮一食亦是修行”。这便是由着妙善闹腾了。
姚兴却笑着解释:“女人有所不知,这煎饼果儿的妙处,恰是在于便利行走时食用,既能填肚又省工夫,书院的学友们常趣夸这是“即粮食”呢,”夏豆有些不测的看他,见他边走边吃公然是做惯了的,神态自如嘴角边酱都不沾一点。
来人一步步走近,周彦之负在身后的双手不由紧了紧,他成心地挺直了脊背,乃至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
姚兴又悄悄往这边靠近了些,他见周彦之竟肯帮个小丫头抚背,本来就惊奇不已,在小丫环怪怨他手劲儿太重后,周彦之手里行动又较着轻缓了下来,姚兴眼里的诧异愈浓。
“唔,你写得好吧。”
“费事!”周彦之眉眼一横:“难怪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轻不得重不得,你如许的也太难养了。”
用过饭后,夏豆还是跟妙善说了几样斋菜的食谱,没有食料来练手,就是闲来无事平空说闲话罢了。小和尚一字一句的听着,当真又上心的模样敬爱极了。夏豆又想起了夏家人,夏荠和夏树在听她说事时,也是这般聚精会神的模样,仿佛不管她说甚么都是对的,她说甚么他们都信的。
有买卖谁还不做,那老夫应下就行动起来,摊面打鸡蛋做饼,刷酱加果子撒香葱,再卷成个裹儿一气呵成。
待姚兴走到跟前,那老夫正将煎饼递来,“煎饼果儿一张,公子拿好了!”夏豆嘴角抽了抽又问:“少爷,我见这墨客边幅斯文,摆放的书纸上字儿也写得好,您看看他合适不?”
“姚长丰啊,”姚兴又欢畅地说,面上疑似带了些冲动,“彦之兄竟然记得我。”
这要如何开口,姚兴会不会当场翻脸?会不会将他当作小人,专门来落井下石的那种?这类故作狷介的墨客,比小女人还不成理喻,周彦之忽而感觉夏豆出了个馊主张。
字如其人这话还真是不假,那周少爷虽宝里宝气了些,为人也算萧洒不羁,比起这始终暖和看不出真情感的的姚同窗,夏豆较着更愿和他打交道。
一旁站着的姚兴神采已规复如常,周彦之看了看他解释道:“晏..”,他想了想又感觉还是别给晏祁争光了,因而又道:“家里的小丫头,年纪小不懂事,姚兄见笑。”
姚兴的字也写得好,笔力雄强圆厚,气势寂静雄浑,周彦之的字比之就显得功力浅近很多。他将一排排菜式名写下来,排版布局特别的标准,行字黑、密、方、紧,一眼看畴昔就跟印刷体似的。
“是么,那较之公子祁呢?”姚兴昂首微微一笑,问道。
周姚夏三人边啃着煎饼果子边往食美楼走。
夏豆对这识字这事儿就上了心,第二日姚兴再来写菜票据时,她便在一旁陪坐看着。
姚兴见他嘴角微扬,端倪伸展,较着是被这句场面话媚谄了,他再次将视野转移到夏豆身上,夏豆无语地耸耸肩,愈发觉着这温文尔雅的姚公子不简朴,三民气机各别地走到食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