蛭子倒是一阵脸红,说:“第一,并没甚么银子的事――我本不为阿谁。第二,清算你们一两个你们如许的老头,哪用得着多少工夫?”
这小孩戴着个大口罩,剩下的半张脸倒很清秀。他见这老头看他,问:“二位刚才在说蛭子?”
虫天子这才发觉,屋中已然布下了多少与蛭子气类类似的小植物,只是此处妖气太盛太杂,全然不能辩白。而蛭子所放之物,约有酒坛大小,形状很像一枚刀螂卵,在它的腹部则长着一张大嘴,看起来非常骇人。
虫天子说:“你没师父,那父母呢?”
虫天子一惊,已然想到了蛭子行凶的伎俩。
闻惊雷一屁股做到了炕上,还挺挤的,目测买卖不错。中间看店的老头儿殷勤而上:“闻爷来了?我这就服侍您上路!”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修道之人,这几句经文应当是嘴边的话吧。”蛭子说。
暗中。水滴的声音,分不清是来自内部还是体内。虫天子感受本身受了内伤,非论坐卧,都不便利。他感觉本身身上赤条条的,连个布丝儿都没有。想来周身之物都被那蛭子小儿拿去查抄了。他那口小藤箱里几个护身的怪虫也许能叫他吃些苦头……
虫天子点点头,竟非常敬佩,又问:“好小子,好本领,你师父是谁?”
闻惊雷略微思忖了半晌,慢悠悠说:“我倒是晓得有这么一名,传闻此人是个能吸血的怪物,手腕又奇特残暴,活着见过他的未几。那人的名字仿佛叫蛭子――水蛭的蛭。”
虫天子一阵苦笑,他倒是个廉吏能臣。但还是问了一句:“你拿了他们多少银子,就要如此卖力?”
本来烟馆的票分两种,一种是浅显人类抽大烟用的,一种是闻惊雷这类异人进暗盘用的。右手的门子无精打采地看了闻惊雷的票子――上面画着聆听驮地藏王菩萨,马上放行。
对方倒也定时,只见一个半老头子颠儿颠儿地走过来,四下不住张望。这老头穿得简朴,挎着个藤箱,戴圆片儿墨镜。闻惊雷“喂”了一声,那老头才找对处所。
这话又像一盆冷水浇打在蛭子兴头儿之上,他答复很干脆:“死了,因为吸血杀人不知被哪个羽士打死了。于妖怪而言,这不是常事么?”
这叫甚么话,但闻惊雷早见怪不怪了。那老头儿不知自哪取出一杆胫骨烟枪来,闻惊雷接过,“铛铛当”共敲三下――面前场景一下子变了,大烟鬼们都不见了,而烟馆内部的空间仿佛瞬息扩大了几十倍,添了数不清的桌椅板凳。
他固然毒手,实则并没有真杀死多少人类妖怪,这话半是恐吓虫天子的。虫天子却毫不在乎,说:“莫非你没听过‘放下屠刀’这话?”
“天然。”虫天子说,“少广城的人跟我说了那东西如何形状,你们唬不了我。”他又虚张阵容一番,满是小孩子的模样。
“呵呵,钱。”虫天子投桃报李。
虫天子点点头,说:“我们之前打了一卦,应当是‘蠃’字科的妙手――你能猜出是谁么?”
虫天子身上一阵寒意:那小怪物的吼声竟有如此能力?
“怕是两位都得走一趟咯。”他如是说着,用手向上一指,“瞥见那墙角上的东西了吗?”
却见那口罩之下并没甚么特异之处,一张略显红润的小嘴罢了。蛭子微微一笑,说:“这点心不错啊。”拈起此中一枚便送入口中,现在他的下颚竟裂作两半,果然同水蛭的口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