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他要“小媳妇儿”从现在起阔别打赌，如能做到，他就乞贷给他还债，此后让“小媳妇儿”跟着他挣钱，渐渐地堵上这个洞穴。
“小媳妇儿”固然欣喜，却仍有顾虑。
这毕竟是南边的地头，“小媳妇儿”的家里，阿谁西单的“锅炉”和西四的“大窝头”，又只是北边二三流的货品，估摸着就是借他们熊心豹胆，也翻不出甚么大篇儿去。
敢情迎门一桌，恰是“小奶酪”陪着那几个底下人打牌的一桌。
就这么着，一边听着“小媳妇儿”的谍报，洪衍武和陈力泉一边来到了屋门前，不料他们才刚一排闼进屋，就差点引发了一场动乱。
“洪爷，我和艳子实在早悔怨了，再赌也不过是为了还债。现在我明白了，这内里不是普通地黑，这世上越轻易拿的钱风险越大。我哪怕多会一手，长年赌下去也还是死路一条。我还能犯这傻嘛！感谢您能拉兄弟一把！此后我们再不碰牌了，如有违背，您就废了我的手！您能给我口饭吃，满足了。我这就去把牌局推了……”
“小媳妇儿”顿时乐了，从速效仿着电影《隧道战》里的“汤司令”，一举大拇指。
得，那挨了踹的小子哪怕再不乐意，也只好冲洪衍武和陈力泉抱拳拱手。
另一个也说，“哥们儿，脱手能这么痛快，是在哪儿发财啊？相聚一起就是缘分，报出个字号来，咱交个朋友呗！”
一易一难，这是一次对人道最关头的磨练！
还真别说，洪衍武一番苦心真没白搭，“小媳妇儿”是个明白人，想了一阵儿，他做出了精确的挑选。
可洪衍武却懒得理睬他们，一句话就给门儿堵死了。
洪衍武也不说话，直接把几沓子钱取出来放在桌上。
“等等，我说，你先去洗个手好吗？”
这主动出头的不是别人，恰是主桌上玩牌的“宝五”。
洪衍武可满不在乎，一帮手拿把攥的样儿。
“你丫如何还混成个诚恳人了！技术没丢吧？真输了，你就不会塞他们兜里两张牌，那我们不就有借口了吗？”
“宝五”却一脸不屑，撇着大嘴叉子就要替洪衍武和陈力泉亮字号。
“你兄弟他妈狗眼看人低！谁都敢骂！这不是你们北边儿，在我们南城，你们‘招子’都放亮点儿！这两位……”
“别呀，常赢你们那俩小子不是还要来玩牌嘛，今儿我得去会会。不能让两个北城的杂碎白占了我们哥们儿的便宜不是？牌桌上你输的，我替你拿返来！好赖就这一回了，总不能真让你们勒着裤腰带过日子……”
“滚吧！吃了饭我畴昔，记取你小子今儿说过的话！”
这下，让“锅炉”和“大窝头”都没话说了，不过他们面带嘲笑，明显内心是不存美意了。
嘿，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恰是坐他劈面的那位外号“糖心儿”的姐们儿！
“小媳妇儿”从速解释。
“嗨，今儿开了两桌！”
“高！您实在是高！”
“行了行了，‘宝五’，今儿我们来玩儿牌的，没用的就甭说了。真弄得大伙儿不痛快，扫了兴趣，牌也就甭玩儿了……”
主桌上个顶个都是人精子，见“宝五”这个生混蛋似的“横主儿”，竟然这么“听话”，那谁还砸摸不出点儿滋味来？
“洪爷，您可真够鲁的！咱输了就明抢啊？是，他们钱不是好来的，必定不会报案，可这要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