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衍武一点不怵,嘲笑一声,针锋相对地回应。
陈力泉可看不出房间内里的非常,他只感觉屋里味儿忒大,有点待不住人。
只听“咔嚓”一声,门里头插着的铁插销顿时脱落,就连半边门框也被插销上的钉子带得劈裂开来。
他一个激灵,顿时翻身下床,但着仓猝慌中却找不到鞋了,只好就那么光着脚站在地上,不过嘴里倒是客气了很多。
屋内光芒暗淡,到处都黑黢黢的。
洪衍武眯起了眼,目光如刀地说,“也不干甚么,一报还一报嘛!你既然砸了我们家,我也想砸你们家的东西!”
这幅气象或许对这个年代大部分人来讲,还看不出个以是然来,乃至或许会有人觉得邹顺才更喜好汇集旧家具和旧安排。但对于洪衍武而言,却无疑能一眼看破,这个“邹蛤蟆”绝对是个懂行的“玩家”。
洪衍武立即冲陈力泉打手势,想让他出院儿。这是来的路上他们事前说好的,一找着人,陈力泉就去内里等他。
“小子!就算老子是蛤蟆,那也是钢浇铁铸、摔不碎也砸不烂的金刚蛤蟆。你们明天如果专门来跟我犯葛的,谨慎蹦掉你们的前门牙。”
“这屋里,真够熏人的,臭烘烘的,甚么味儿呀?”
这也难怪,大抵也是怕人窥测,小屋被邹顺才捂得严严实实、密不通风,明白日都拉着窗帘。看模样他又喝完酒睡了一觉,烟抽、酒臭、屁抽,都混在了一起,不熏人才怪。
这是南城玄武(区)靠近牛街南口的一条小胡同,洪衍武和陈力泉很顺利地找着了阿谁位于胡同深处的大杂院。
洪衍武一句话顶了归去。“谁闻声我骂人了?老子骂蛤蟆呢!”
两小我刚一进院就遭到了一名住家儿老太太查问,这也是当年很普通的环境,洪衍武一点没心虚,就事儿反倒跟老太太探听起邹顺才住在哪一间屋子。
这让邹顺才有点绷不住了,他极其愤怒地瞪视着洪衍武。“你们到底是谁呀?如何张嘴就骂人呀?”
“那是公家的差事,可不能赖我……你们,明天来到底要干甚么呀?”
“二位,你们到底是谁啊?我如何惹着你们了?总得让我当个明白鬼吧?”
“这就对了,蛤蟆的两只眼睛,可都长在脑瓜顶上呢。要想看人,还是得趴下才气看清楚。不对,还是不对,你这‘蛤蟆功’练得有题目,不如欧阳峰正宗……”
“行啊,既然你这么说了,既拿不出也赔不起,我也不好太难为你。不过我看你这些坛坛罐罐的挺好,干脆让我往地上砸,听个响儿,出出气得了……”
独一的辨别,也就是邹顺才当年意气风发的精力头没了,且现在的模样也太不修面貌了。胡子拉碴,眼底泛红,牙齿焦黄,一副烟酒鬼的德行。
和“豁子”说的一样,在院子最深处那两间面积不大的西屋前,公然摆着一些旧报纸、破纸箱和没了底儿的破脸盆、漏了个洞的破水舀子甚么的。这里也是老太太指导的处所,应当就是邹顺才住的蜗居肯定无疑了。
邹顺才真眼红了,疯了似的高举斧子直奔洪衍武就冲过来了,嘴里还叫着。
洪衍武顿时“嘿嘿”一声怪笑。
“蛤蟆我见很多了,可敢号称摔不碎砸不烂的,还真没见过!就冲这个新奇,老子明天还非得亲手砸烂了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