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石村独一的剃头师已经金盆洗手笑傲江湖去了,村里没有其别人专职剃头,隔壁村有一个叫“荣庆”的剃头师早已跃跃欲试,林阳只晓得他叫荣庆,不记得他姓甚么,荣庆瞅准商机,拿上装满东西的箱子,挨家挨户上门替人剪头发,理一次头发他能赚一块半钱。
在竹石村,各家有各家的环境,写春联也要有所寄意,除了门上贴的,还要写大量的小帖子,高处贴“昂首见喜”,门口贴“出门通畅”,狗窝贴“家畜畅旺”,鸡圈贴“鸡蛋满仓”,炭堆上贴“炭薪满堆”,还要筹办火龙上贴的“旺火冲天”。
大门口的春联是一家的金字招牌,不但要好好写,还要在墨汁里加金粉,调开了写出来就是金色的大字,有气度。
林茵便早夙起床,进了弟弟林阳的房间,她掀起床上的半边被子,笑嘻嘻地说:“阿弟,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不快点起来帮姐抬桌子。”
腊月二十六有两件大事,写春联和剃头。
在宿世的幼年光阴,林阳也曾经想过跟着爷爷学习书法,无法因为他“三分钟热度”的本性,学没几天工夫,就挑选半途而废玩耍去了,到最后,他连书法的外相都没沾上。
时隔多年,一家七口终究重新团聚,如许大团聚的场面,林阳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再见了。
夏季就该有夏季的模样,林阳喜好如许的气候,这片酷寒的故里,萧瑟却不失热烈,仿佛氛围里的味道都那么熟谙,那么令人记念,也让他倍加珍惜,让他感激面前统统失而复得的幸运。
在这个天蓝水清的年代,环球的气候还没有变热太多,温室效应的影响远不如二十年后那般可骇,这个夏季,和往年一样,是个稀松平常的寒冬。
林阳和林茵两姐弟都很勤奋,姐弟俩同心合力把家里的大师具全数搬到院子里,再用新买的扫把从上至下把屋子扫一遍,屋里泼下水,扫地擦玻璃通烟囱,再把大师具搬返来全数擦洗一遍。以后的事情便是洗窗帘洗床单被套,全数洗完拧干挂在院子里晾着,尽量赶在入夜前晒干它们。
老屋屋顶上的玄色瓦片,结了一抹抹乌黑色的霜花,在太阳光的晖映下,冒起了轻飘的雾气。
没体例,林阳是从将来重生返来的人,他身上的很多特性,包含好的坏的,都是上辈子二十多年时候堆集下来的风俗,不是等闲能够窜改的。
糟糕的是,现在的林阳,已经对鞭炮提不起半点兴趣,他现在只对一种炮感兴趣,能够在床上扑灭的那种炮。
“对劲……”林阳看着镜子里,本身的头发被他剪得跟冬瓜一样,他想哭,却忍不住笑出声来。